原來這個地方喊鬼山,皆因早年這裏因地勢險要,是兵家必爭之地,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戰爭結束,天下太平了,這些士兵的家人等不到親人回來,就都來到此地,喊叫親人的名字,希望能讓自己戰死的親人聽見,跟隨自己回去。久而久之,很多人便居住在傍邊的廢棄的這小城中。也產生了一個新的職業,喊鬼,喊鬼的人都是年極大的女人,她們能幫附近的人找到死去先祖的靈魂,讓其請回家去供奉。
城往北下山的路很是平整,但是往南下山的近路隻有一線天,所以這城中人生活所需基本是北邊運來的,因為這一線天是附近最近的往南的道路,所以小城中往來的人也不少,從北往南貫通一條大路,這城一邊依山所建,所以開采石頭到了方便,這大路都是石板鋪路十分平整。
本來這城中也算太平,因為這附近的孤魂野鬼都知道這城中住著自己的親人,或者是城中各個都給了鬼物供奉,所以奇怪的事情很少,偶爾有上一兩件怪事,往山上找了喊鬼婆婆,施上一兩個法術,就也好了。但是一年以前,這山上來了一群奇怪的人,從此小城就開始不太平了。
老頭說到這裏,端起桌子旁邊的茶盅,用茶盅蓋兒輕輕的刮了刮茶葉,吸溜了一口茶水。李六韜正滿口塞滿點心,拚命的吃著,急著想聽下去便嗚嗚囔囔道:“老……老樣(丈),累(來)……大(的)……西(是)……石墨(什麼)……銀(人)啊?”
老頭抬了一下眉毛,看這李六韜的吃相,微微笑了笑,臉上展開了幾朵大菊花,“白芍,白術,快去再拿些點心給這先生和少俠。”
原來這兩個身體單薄的人叫白芍白術,怨不得身體單薄,卻是叫了個女人名字,李六韜心中暗暗發笑,可臉上可一點都不表露出來。
這兩人聽了父親的吩咐,勤快的又出去了。金梁先生看著這姓白的老頭道:“老丈,實不相瞞,在下善看麵相,我……這……”
“不知先生貴姓?又從小老兒臉上看出什麼,不妨說來,切莫把小老兒當作外人。”這姓白的老頭笑道。
李六韜一邊狼吞虎咽吃著桌上的食物,一邊抬頭向老頭臉上看去。
金梁先生在心裏斟酌了一下便道:“我姓金名梁,看老丈麵相出奇,老丈必能活個大年紀,這一生雖然沒有大錢,但是也不缺吃喝,看你天閣有些缺損,必定年青時候遭過大難,差點丟去性命,但是……”金梁先生向門外望了望,欲言又止,臉上露出疑惑。
這白姓老頭兒聽得自己能活大年紀,臉上的菊花仿佛又燦爛了幾分,但是看金梁先生突然停住話語還如此表情,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先生,您這是?”
“恩……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老丈!”
“先生但講無妨”白姓老頭兒誠懇的道。
“我看老丈,子孫……但是老丈現在還有兩個兒子,我都有點懷疑我自己所學了……嗬嗬……”金梁先生自嘲的笑了一下。
白姓老頭不禁動容,他從羅圈椅子上站起來,從窗縫裏往外看了看,轉身對著金梁先生道,“實不相瞞,小老兒早年有一個兒子,七歲時候的了怪病,山上的喊鬼婆婆看了也是手足無措,最後卻是夭折了,唉……”白姓老頭深深的歎了口氣,又道:“這連個兒子實際上是我撿的,那日我把兒子埋到喊鬼山上,下山時候,草叢中忽然傳來哭聲,我趕快扒開草叢,隻見裏麵有兩個嬰兒,隻是身體很小,但是我也沒有在意,就撿回家去了。”
“當時我家裏日子還算可以,自從兒子沒了以後,我拿內人終日以淚洗麵,沒有過得多久就殺手人寰了,我那時間也想不是很開,見兒子、夫人接連走了,隻丟下我一個人,本來我想上天竟然這樣對我,斷了我的活路,也想一走了之。就在我上吊之際,這兩個孩子開始大哭,卻把我給哭醒了,這上天還賜給我兩個兒子呢!我下了凳子雇了,一心一意的照顧我這兩個孩子。我這兩個孩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卻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慢慢養大的,唉……”
這姓白老頭說到這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有很多人都有不願回憶的悲痛,時間長了就封印在腦海的深處,但一旦勾起回憶,這悲痛往往來的更是猛烈,這老頭眼角渾濁的淚水順著滿臉的皺紋轉眼就流滿了全臉。
李六韜再也不好意思吃下去,眼睛轉了兩轉便道:“老丈,那門外剛才騎馬過去的人是是誰啊?”金梁先生明白了自己的疑問,便看了自己徒兒一眼,再看看白姓老頭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語。
白姓老頭用幹枯的老手抹了抹臉又道:“少俠,這說起話長了……這喊鬼山上多年以來都有喊鬼招魂的人,多數是女人從事的行當,時間久了便都叫這些女人喊鬼婆婆。每到清明,過年,還有誰家有個邪乎的事情,都是上山上找那喊鬼婆婆去招魂祈福,以求平安。可是去年開始,這山上來一些怪人,我們這小城就不在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