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韜全身緊繃起來,拔出手中的斬鐵寶劍,一陣灰黃色的煞氣從劍上翻騰起來,劍身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風輕輕的吹過,一陣微微的鳴叫聲也鑽入耳中。
樹上麵的噝噝聲還在不斷的響著,可是並沒有任何東西從樹上下來,金梁先生手中依舊翻轉著紫珍寶鏡,兩眼微微的眯了起來,望著樹上發聲響的地方。
這小樹微微的隨風擺動著,樹冠縫隙中射出點點的日光,落在地上,落在金梁先生師徒身上。這噝噝聲響突然一停,一條細長的黑蛇落了下來,李六韜眼睛一瞪,眼中仿佛明亮了幾分,劍也順手向上朝黑影這刺了出去。
劍身的煞氣也隨著劍身向上吞吐,那細長身影還未接觸到劍身,遇到灰黃的煞氣便斷成兩截,金梁先生手中紫珍寶鏡早就蓄勢待發,手中一抖,一道赤光就打了出去。
就在這刹那間,這細長黑影在空中分成兩截,同時弓下身體,竟然如離弦的箭向兩邊射了出去,這赤色光芒卻是打了個空。
隻見這兩斷蛇身落到遠遠的地上,在地上滾了兩滾,留下兩道暗紅的痕跡,便竄入草叢之中,兩聲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蹤跡。
李六韜舉起斬鐵寶劍正要去追,金梁先生叫道:“徒兒,且莫在追,小心有詐!”
這句話說了出來,李六韜心中也是暗暗想了一下,環顧四周幾眼,這才收回煞氣飛舞的斬鐵寶劍,彎腰撿起扔在地上的水囊,對著水囊喝了一口清水,這才道:“師傅?我看剛剛這蛇來得蹊蹺,很像是來自魂屍體內,若是一個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那命還有救嗎?還有你說那蛇便是魂屍的弱點所在,剛才斬成兩截,那蛇還能逃走,若是真得遇見魂屍,一個還好,三五個一擁而上,我們倆的命可就丟下嘍!”
金梁先生仿佛沒有聽見李六韜的話,隻是慢慢的蹲在黑蛇逃跑的草叢前麵,用小棍輕輕的粘七地上的蛇血,用鼻子聞了一聞。
李六韜很是好奇,見師父不理自己,他不由的在師父背後習慣的撇了下嘴,走上幾步也要用手指粘起地上的血液,可手剛伸出去,便被金梁先生一手拿住。
“徒兒,莫要去觸碰,你且看。”金梁先生向草叢內指去,李六韜這時候才看見,那黑蛇剛剛爬過的草叢,此時不再鬱鬱蔥蔥,全都變作灰黃之色,與劍上煞氣有幾分相似。而且粘上蛇血的小棍早就冒起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青煙,微微有些刺鼻的味道。
這是冷汗從李六韜頭上落了下來,他心中此時才微微驚了一下,嘴上卻不停一刻,“師父,這血到是有些奇怪,怎麼會有怪味?還有草,怎麼都跟劍上得煞氣有幾分相似?”
“黑蛇必定就是控製那魂屍的,可是抵擋不住斬鐵劍上的煞氣,這才斷作兩截,但是魂屍並沒有出現,可見這控製黑蛇受傷也是不輕。”金梁先生收回了手,對李六韜道:“這次上山,真個是九死一生,其中凶險你也知道,但是師父卻不但心,徒兒可知是為何?”
李六韜眼珠咕嚕一轉,笑嘻嘻的道:“師父博學,貫通古今,徒兒那敢妄自揣摩,還是師父快說了吧,再教教徒兒可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舉貫通古今,說的金梁先生很是受用,臉上都露出微微的紅暈。隻見他用手拍了拍李六韜的腦袋道:“也罷,今日師父便把這六爻神術且都交給你吧!”
說罷,金梁先生四下望了望,遠處的景象還是跟剛才一樣,日頭火辣辣的炙烤著大地,陣陣山風把山間的一草一木都吹的微微擺動。李六韜像是在分析金梁先生的話語,眉宇間隱隱皺了兩下,腳下卻是剛才黑色留下的血液,還有兩叢灰黃的枯草。
他微微清了下嗓子,聲音卻是大了幾分,“徒兒,你且記住,此術可逆天,用此術不可傳與別人,隻有巾門中性格善良之人才能習得,而學此術不可為惡,隻可為人避忌吉凶。若是用此術作了惡事,那報應落到身上之日,可就是你後悔之時,若到那時,嘿嘿,縱然是神仙下凡卻也救不得你的姓名,你可記住了!”
李六韜乖巧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的露出一絲笑意。
隻見金梁先生左手一伸,不知何時手中已然多了六枚小錢,右手向左手手腕猛的一拍,這六枚小錢就翻滾著向上飛去,金梁先生右手順勢把左手袖子一擼,露出半個手臂,六枚小錢不偏不倚,呈一字排開,都安安穩穩的落在金梁先生的手臂之上。
李六韜看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心中也是暗暗吃驚,以前看人卜卦,拿出小錢,哪有玩得像師父一樣灑脫,這仿佛都不是在卜卦,而是像過年廟會上玩戲法兒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