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呆若木雞了。根據判斷，剛才的那兩聲歎息就是從塑模那裏發出的。夏小麥瞪大了兩眼，望著它那雙仿佛會轉動的深邃的眸子，並沒讀出瘋狂凶煞的內容，她看出來的卻是一種溫情和鼓勵。它歎息的是什麼呢？是對自己的失望嗎？
很快，夏小麥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冷靜了下來，她一下子明白了塑模的用心。它是真的有了生命和靈魂，流露出來的是善意和擔當。這樣一想，夏小麥的怕感都煙消雲散了。
她把塑模搬到了店外，放在了店門旁的台階上，回到店裏繼續營業。她已無心吃飯，因為都市的夜生活似乎剛剛開始，她等待著，驗證那個“暗示”帶來的奇跡。
很快就有顧客上門來了，她們都是被店外模特身上的服裝所吸引，購物狂似的亮著眼睛進到小店，夏小麥馬上忙碌了起來。
一直到淩晨，夏小麥賣了十幾件服裝，這十幾件的營業額已經足以讓她興奮得一夜難眠了。
她把塑模小心翼翼地搬進自己的臥室，仿佛和她一起分享快樂似的對著她數著錢，說：“我該把你叫一聲姐姐是吧？”她看到塑模很開心的樣子，“姐姐，就讓你走進我的夢裏吧。”
可是這一夜夏小麥真的沒有睡意，望著那個塑模胡思亂想發了一夜呆。
第二天，她早早打開了店門，還沒把塑模搬出去，一下子湧進來十幾個顧客，想當然她們是買回服裝的幾個顧客拉來的。一天下來，就連塑模身上的服裝也被搶購一空。
還好，她早早給瘸男人打了電話，貨很快就到了。
瘸男人打電話說：“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夏小麥說：“多虧了你送給我的塑模，它是不是被你施了魔法？”
瘸男人說：“等見麵後，我會告訴你的。”
四
雇了店員以後，夏小麥忍不住按捺了一年多的衝動，坐車去了廣州，她去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聽瘸男人的一個故事，她確信，這個故事是關於這個塑模的，一定很精彩。
來到了那個偏僻的巷子，瘸男人已經在巷口迎接她了。他倆坐車來到了市區一個交叉路口，停了下來。
夏小麥不解地望著瘸男人問：“這就是你要說的那個故事？”
“是的，”瘸男人說，“兩年前，我妹妹急著去趕一個演出，她把T台看做是自己的生命。我開車帶著她來到這裏，和一個闖紅燈的醉鬼司機撞了車，我的妹妹當場斃命，我被搶救過來，卻失去了一條腿。”
“原來，你妹妹她不在了……太遺憾了。”
“這裏是我的傷心之地。我送你的那個模特，就是根據妹妹生前的樣子，我親自複製的，可是不管怎樣我也塑造不出她的美麗來。”
“她太漂亮了，她應該有一個無比美好燦爛的前景……”夏小麥幾乎失聲哭起來。
“兩年來，她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中，夢中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我這個殘疾哥哥，包括幹時裝製衣，包括我的經營和銷售，冥冥之中我感覺她都在幫著我。我也學會了設計，後來給你發過去的那些時裝，都是我夢中在她的點化下完成的，我總覺得她一直在我的身邊……”
夏小麥說：“我也有過類似的感覺。”說完，她的臉一下赧紅了。
達達新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諸位要問：人死後有靈魂嗎？達達新說：有！據說還不到一克重。人死後，它會依傍在一個東西上，或者在空中飄蕩。夙願未了的靈魂，會借助於一些物事顯現出來，實現生前未能做到的願望，會報恩會懲辦……
下一章提示：混亂年代，綱常淪喪；豺狼當道，混混兒橫行。且看《紙芻靈》，高人如何借助紙人懲惡揚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