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受了詛咒的阿姐鼓(2 / 2)

來人嘿嘿對著我笑了。

我把這麵鼓放到了展櫃北麵的角落裏,回轉身,正準備往外走,突然聽到好像有個女人在哭泣……

賣主叫王永貴,確實是來自於鄉下。

天色漸漸暗下來,我看見雨沒有半點停下來的跡象,就索性留下了王永貴,讓他等明天天晴再走。這時,我的大舅哥孟瘸子也回來了,我就在附近的川菜館點了幾個家常菜,要了一瓶高濃度的泡酒,三個人吃喝起來。

一杯酒下肚,王永貴的話匣子打開了。

他說,今年開春,領著幾個村裏的幾個人去了色達打工。王永貴身體強壯,一口氣可以背一百塊磚,直到有一天,他開始不停地咳嗽,當他看到咳出來的不是痰而是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完了。

色達海拔四千多米,一般人是受不了這種高寒缺氧的環境的。家裏老婆病了,女兒還急著催學費,臥病的他也心急如焚。

這年五月,當美麗的格桑梅朵開遍整個高原大地的時候,色達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卡錯節。那段時間,五明佛學院裏有許多來參加祈福的人。就在那天夜裏,王永貴趁著夜色悄悄溜進了佛學院的藏經閣,將那麵祭神的鼓偷了出來。王永貴說,自己不知道這麵鼓值多少錢,反正總夠這次回來的路費了。

王永貴說著,一仰脖子一杯酒又下肚了。

安排王永貴住在旅館,我才和孟瘸子回到了店裏。

門一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流撲麵而來。屋裏黑著燈,我叫了一聲:“孟雅——”沒人回答,就趕忙打開燈,見孟雅獨自一人坐在床上,對著那麵鼓發呆,漂亮的眸子裏裝滿了淚水。

“孟雅,你怎麼了?”我問。

孟雅指指鼓,又指指自己的咽喉,睜大了眼睛一臉的惶恐。

我上前搖晃著她,可是她就是不開口說話。這時,孟瘸子聞聲過來了,我倆一起看著孟雅。孟雅一個勁兒地搖著頭,指著自己的聲帶部位。

孟瘸子去供桌取來了三炷香和一把米,然後嘴裏嘰裏咕嚕地念叨了半晌,又是唱又是跳,一看這小子曾經參加過盜墓團夥。折騰了一陣子,孟雅這才回過神來,撲進我懷裏,“呀呀”地哭起來。

孟雅失聲了,成了啞巴。

我和孟瘸子一起開車把孟雅送進了醫院,經過了醫生的各種檢查和會診,始終沒能找到孟雅失聲的原因,一直折騰到半夜,院方隻好對孟雅做住院處理。

午夜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我開車回來拿急需的東西,在路過王永貴住下的那家小旅館時,突然看到旅館的門前停著幾輛警車,警燈還在閃爍著,旅館的老板正在警車旁邊走來走去,好像發生了什麼案子。

平時我們都很熟悉,我搖下了車窗玻璃,問:“出了啥事?”

老板看到了我,像是看到了線索似的,手伸進來一把拉住了我,說:“快下來看看吧,今天你送來的那個人死了!”

我一聽,心“咯噔”一下。

不一會兒,王雲貴的屍體被抬了出來,隻見他全身纏滿了手紙,就是他包裏麵的那種一卷卷的手紙,讓人想起了被裹屍布緊緊包裹起來的木乃伊,又讓我想起了天葬。我看後,渾身不停地打寒顫。

我被兩名年輕的警察拉上車去警局錄口供,才知道王永貴是在旅館的房間裏自殺的,死之前,他在房間裏發出了淒慘的嚎叫,服務生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渾身上下纏滿了衛生紙,死因不明,蜷曲得猶如新生兒狀。

等警察做完了筆錄出了警局,天已經大亮,趕到醫院的時候,孟瘸子還在焦急地等著我,問我到哪裏去了。我問了一下孟雅的情況,孟瘸子直搖頭。

我把孟瘸子拉到了外麵,把剛剛發生的那件怪事和他說了出來,孟瘸子聽後臉色煞白,說:“包括孟雅的失聲在內,問題是不是出在那麵鼓上麵?”

我也懷疑那麵鼓有問題,那個隱隱約約的女人的哭聲如猶在耳,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現在證實那肯定是一麵不同尋常的鼓。我倆幾乎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阿姐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