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壽也跪地而拜,仰麵連連作揖:“老天開眼啦,老天開眼啦……”
獬豸乃是一神獸,據說隻有積三十代陰德的祖墳之中才會出現,它是凝聚祖先的正氣所化,伴隨有緣分人的降生而出現,隻有那個有緣人才能見到它,它能護家佑主,且神通廣大、順遂人意。隻要祖塋之中出現了這種異獸,不愁不昌達。關於這種異獸,在秦氏家譜之中曾有過詳細的記載,秦家在百年前有人曾經見過這種異獸,隻是那位祖先沒能好好把握,使異獸遠離而去,與之失之交臂,而這個故事卻在秦氏家族之中流傳了下來。
由此看來,秦慕堯就是那個有著天緣的孩子了,可以肯定將來必然會前途無量、光宗耀祖。
此事發生後,秦世冉和兒子秦天壽密談了好幾個夜晚,他們決定不向外麵透露一點風聲,不遺餘力地供應慕堯好好讀書,隻等著他有朝一日能高榜及第、光耀門庭。
再說慕堯,依如往常地去學堂念書,獬豸的出現並沒讓他心有旁騖。清明過後,接連下了幾場春雨,穀底幹涸的河床又一次貯滿了水。這天,他眼巴巴看見同伴一個個涉水而過,頭也不回地遠去,坐在岸邊發愁,突然想起那個神奇的獬豸來。自從那天起,他看到爺爺和父親看他的眼神似有所變,不再那般嚴厲了,但他們沒特意告訴他什麼,他問先生獬豸是什麼,先生支吾了好久,第二天好像查了書後,才寥寥數語作答:“《異物誌》中雲:興別曲直。見人鬥,觸不直者。聞人爭,咋(咬、啃)不正者。”
慕堯想起了和獬豸的約定,擊掌三下,一陣輕風刮過,那獨角神物果然來到了他的麵前。他跨腿騎在了它的背上,頓時乘風駕雲而去。等學伴們吵鬧著進了學堂,見慕堯早於他們坐在了座位上,個個驚訝異常,最驚異的莫過於先生了,當他見到從天而降的慕堯時,以為神仙下凡,差些栽倒於地,待喘息甫定,思忖著,這是出現在神童身上的神跡呀!一再追問慕堯,慕堯隻是搖頭,他說自己是走來的。先生斷言,慕堯這孩子將來必定會成為龍蟠鳳逸之士,非玉堂金馬不足以榮冠。
此後,學伴和先生更不敢小覷於慕堯了。曾有一搗蛋生,想欺侮慕堯,對他大打出手,隻見慕堯擊掌三下,那孩子的屁股頓時挨了懲治,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狠狠頂了幾下,血花噴湧。慕堯的神童之名不翼而飛,都說神童身邊有著天神在護佑著。
光陰荏苒,到了十五歲這年,慕堯竟成了文壇宿將,每有著作,就連先生也不能指摘破綻,隻能圈點那些尤佳之處了。這一年,縣考和府考時,慕堯都在第一。到了第二年,京城翰林院院來了一位叫吳石的學士案臨此地,召學子會試,慕堯又入第一,覆試時,吳石更是大加讚賞,說慕堯文字不但領秀於眾,定必大魁天下。他又向諸生道:“爾等拭目以待,慕堯中會隻在三五年內。”並囑咐慕堯說:“你年未成丁,具如此才學,此乃天授,非人力所能為也。入學後,切勿下鄉試場,宜蓄養其才,為殿試備底。自古至今,未有十五六歲做狀元的人,須等二十歲外,才可以入仕。”
吳石是一個識才愛才之人,見慕堯不但冰雪聰穎,相貌亦清秀俊朗,實為童中尤物,自然更是喜愛有加。臨回京城時,執意要到慕堯家中探望,留下了一些銀子,以資慕堯學用。此事震驚了整個秦家寨,秦家人自然是揚眉吐氣、喜上眉梢。
果然,秦慕堯在20歲上中了狀元,被朝廷委以禮部尚書,終其一生,獬豸一直陪伴左右,輔助他裁度案卷,因此清正廉明、剛直不阿,被百姓成為“秦包拯”。
秦老漢說:“現在,如果在條件適宜的情況下,偶爾會有人看見一個怪獸在秦家墓地上空飄來飄去,也許它還在尋找一個傾慕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