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問道：“也就是說，這些黑巫都有一個藏魂壇？”
費天龍說：“也不一定，他們練的功法形形色色，如果切不中要害，他們會施行瘋狂的報複，傷害無辜。”
在此之前，曹衝曾經翻閱過大量關於烏央離奇案件的卷宗，但是上麵對於神秘事件的交代一直寥寥。費天龍說：“關於黑巫的事件，皇上是很避諱的，為了避免蠱惑人心之嫌，所以一直以來，在案宗上隻字未提。”
“為什麼？”曹衝問道。
費天龍說：“曹大人並不是不知，巫有黑白之分，黑巫完全是利己主義者，講究的是睚眥必報。曆數各個朝代權位之爭，幾乎都有黑巫作祟，隻要這東西出現在宮廷，一定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所以此事若是被一些不懷好意的掌權者知道，就會聞風而動，擾亂朝綱，你我馬上會卷進一個無底的政治漩渦之中。”
曹衝一聽，冒出了一身冷汗。如此看來，此事必須慎重起見。
二
翌日一早，為了避人耳目，費天龍隻帶領著曹衝騎著兩匹瘦馬，悄悄從後門離開了縣衙，出了烏央城。二人經過了喬裝改扮，粗看很像是當地的土著。剛出城門，但見城外到處是啼饑號寒的難民，攜兒帶女一撥一撥流亡到外地，隨處可見倒地的餓殍。
費天龍連連哀歎，自從自己上任以來，天災人禍，烏央百姓禍不單行，他使出渾身解數也回天乏力。
走了約摸十餘裏，進入山區，山道崎嶇狹窄，有時不得不牽馬而行，後來竟然連路都不見了，但見漫山的石砬子和幹焦的灌木林。
“就要到了。”費天龍說。他帶曹衝去一個神秘的部落，據說是黑巫的發源地。一年前，費天龍和幾名捕快層試圖進到裏麵去抓罪犯，致使好幾個人命喪於此。之後，又有一些人在此地神秘失蹤。
二人把馬匹藏在了一個山洞裏，以免被饑餓的山民發現。
山裏寂靜無聲，淒清而詭秘。
爬過一道山梁，下麵是一片鬆柏林環繞的穀地，隱約可見參差錯落的怪異的木屋。穀底的河水已經斷流，崚嶒的山石態勢猙獰可怖。二人俯瞰了一會兒，潛行到了穀底，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地形隱藏了起來。
這時，有了人聲，是當地的土語，嘰裏咕嚕，根本聽不清楚。突然，在一片樹林裏冒出一股人，擊打著不知名的樂器，且歌且舞，簇擁著一個麵目醜陋、鼻孔朝天的少女來到了空地。少女赤身裸體，身上被塗得五顏六色，好像要有一場祭祀活動。
費天龍告訴曹衝：“他們這是‘焚尪’祭天。”
曹衝問：“什麼是‘焚尪’？”
費天龍說：“這是一種求雨的巫筮，所謂‘尪’就是麵目醜陋之人，他們認為凡是有異相和異稟的人，感受上天的氣息比旁人多，更容易與上天交流。因此，很多這樣無辜之人成了他們的活祭。”
曹衝聽得渾身陣陣起栗。
那名醜女很快被人們抬到了空地中央，那裏是一堆幹柴，幹柴上麵是一個木頭架子。醜女被安放在木架上，這群人圍著手舞足蹈。人群外是一個麵具的巫師，他像是總指揮一樣，操縱著整個活動的進程，擊打著一麵皮鼓，不時地把一種殷紅的液體拋灑到空中。
過了將近一刻鍾，巫師突然高喊一聲，幹柴很快被點燃，煙霧頓時將架子上的少女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