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嚇得冷汗直冒,半跪在那裏連連點頭道:“是!知道!知道……”
屋內的氣氛一陣沉悶。
半晌之後,黑衣人才緩緩說道:“你起來說話吧!”
那人這才敢站起身來。
此人身長八尺有餘,身材魁梧,膚色白得嚇人,雙目細長,不時閃爍出精光,鷹鉤鼻子,薄薄的嘴唇,尖下頜,沒有胡須。
黑衣人拿眼睛瞟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看著手裏的珠子道:“常猛呀!你被稱作‘妖皇’,統領妖獸一族時日不短,怎麼會連手下的妖獸都控製不住了呢?”
常猛忙道:“大頭領有所不知,那陳雄真身本是一隻蠻力熊,應該是近期才得以化形為人,屬下奉大頭領之令去空棺穀收服各族類,怎知正巧遇到了他,屬下見他修為不俗,意欲替大頭領再收一員猛將,怎奈那廝竟然不從,還與屬下大打出手,那廝修為……修為很是棘手,屬下不敢忘大頭領吩咐的要事,可一直被他糾纏難以脫身……”他看了一眼黑衣人手中的珠子,輕聲道:“還好沒誤了大頭領的事……”
黑衣人嘿嘿冷笑道:“你還敢說沒誤事,你可知這次你和你的部屬沒來,老夫損失了多少高手?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你懂嗎?”
常猛急忙又跪下道:“屬下知錯,還請大頭領饒屬下一命,也好讓屬下將功補過。”
黑衣人依舊看著珠子,淡淡道:“起來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轉頭看著長空道人道:“給老夫找五十幾個修為過得去的人,我需要他們幫我做一些事……”
長空道人連忙躬身稱是。
“那個血殺門的血無常還沒回信嗎?”
“還沒有。”
“哼!此次流雲山之戰,他隻派來了三個叫‘冷血三殺’的廢物?明顯是在敷衍老夫,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衣人抬頭對常猛吩咐道:“你即刻帶領你的部下去趟血殺門,把那個血無常給我擒來,能辦到嗎?”
常猛忙道:“能!”
“去吧!”
“妖皇”常猛走後。
長空道人道:“大頭領,靈沙劍派的那些餘孽,終於找到了,要不要……”
“之前一直讓你們不停的找尋那幫殘兵敗將,是因為老夫以為這珠子在他們的手中,既然我已得到了珠子,就不必再理會他們了。”
長空道人剛要點頭稱是,就聽黑衣人隨即又道:“那就找幾個得力之人先去監視著,等常猛回來,再叫他帶人去把那些殘兵敗將收拾幹淨。”
“遵命!”
黑衣人不停的撚動著手裏的那顆珠子,得意之極。
忽然,他沉聲道:“這個血盟已成了老夫的心頭大患,你們一定要盡快找到他們的老巢!”
長空二人躬身稱是。
“哼!血盟!跟老夫作對了這麼多年,是時候做個了結了……”說到最後已是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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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裏乾坤”陳雲之默默的站立在二兒子的墓前,望著自己親手刻下的墓碑,老淚縱橫,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這裏是陳家堡後堡,當陳胤被葬在這裏後,陳雲之宣布取消了後堡的禁地之名,全堡上下的門人弟子皆可自由來往後堡吊祭陳胤。
三日前的正午時分,一名守衛“天乾陣”的弟子給陳雲之送來一封信。
那名弟子說送信之人頭戴白色麵具一身黑衣,將信交給他,沒說什麼就離去了。
那名弟子退下後,陳雲之打開信一看,就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信中言明,陳庚現在在他們手裏,須陳雲之親自帶上三冥玉碟前去秦嶺雪山最高峰交換,限期五日,過期不候。信中附帶陳庚隨身玉佩一枚。
看完信後,陳雲之當即令鍾非全堡戒嚴,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堡,之後他就來到陳胤墓前一直站到現在。其實大部分時間裏他腦中都是一片空白,有些時候會自我鄙夷——什麼掌裏乾坤?大兒子被擄,二兒子身死,唯一一個孫子生死未卜,自己到底能掌控什麼?掌裏乾坤?實在可笑之極!距最終期限隻剩兩天,自己該如何抉擇?
“老堡主,思過庵靜雨師太來訪,說有要事相告。”
沉默中的陳雲之看了眼前來稟報的弟子,淡淡說道:“請她去廳堂。”
那名弟子領命而去。
陳雲之在心裏尋思,陳家堡與思過庵從無交際。自己跟靜雨師太也不相識。她這次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來到了前廳,剛一進門陳雲之就看到了正從椅子上站起身的中年女尼,待他看清這女尼的麵容,頓時如身遭雷擊一般,渾身輕顫的呆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