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那秀才在那宋府門前不曾回家。這秦娘家裏,隻留了鄰居王氏照看靈堂。三娘子、貝子厚來到此處,先對躺在棺材中的秦娘拜了一拜。那王氏跪坐在棺材前左邊的蒲團上,見來祭拜的兩人具為陌生麵孔,便抬頭緩緩問道:“兩位是?”
“哦,我是秦娘遠方表親,噩耗傳來,家父遣在下專門登門祭拜的。”貝子厚回到道。古人以前講求親緣關係,五服之內的親戚大都有來往,出了五服的親戚或有往來,但都不親近。這貝子厚說是遠房表親,這王氏在秦娘活著的時候也並未見過她的親戚,自然不知道這眼前的遠方表親究竟是誰。
前日裏趙捕頭來此搜查,專門請人打聽了秦娘的家庭狀況。這孫秀才是入贅秦娘家,那秦娘生母在秦娘幼年時便已過世,生父於前年去世。所以這院子中隻有秦娘夫婦二人居住。那孫秀才生生小秦娘三歲,還是入贅,秦娘父親在世時,他時常抬不起頭來。嶽翁去世後,這孫秀才在這丁集鎮才趾高氣揚起來。因為秀才出身,瞧不起商賈,所以並未經商,隻平日裏與他那些私交好友吟詩作對、暢飲美酒。
這些調查的內容,貝子厚早已告知三娘子。此時這靈堂中坐著的王氏,便是平日裏與秦娘往來最為親密的。
“且私下裏將王氏喚出詢問,可有辦法?”三娘子在貝子厚耳邊輕言。
‘自然是有的。”貝子厚說道。
說完立馬行動,走到王氏身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便見那王氏隨著他走了出來。三娘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看來這美男效應是古今中外無往不利的。
好在那孫秀才及丁集鎮中男人大都去宋府門前“討說法”去了,三娘子問詢王氏時,並未再有人前來拜祭秦娘。王氏也是古道熱腸,三娘子所問問題她全部詳細告知,話語中無不透出對孫秀才的鄙夷和對秦娘的憐憫。
“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貝子厚坐在馬車中問答。
此時三娘子已經在這回城的馬車中沉默了半晌,馬車中一片沉寂的低氣壓,貝子厚實在忍不下去了,便輕聲詢問起來。
“沒什麼。”三娘子愣愣神,接著毫無由頭的問貝子厚:“何為夫妻?”
貝子厚一愣,隨後想了一想,便低頭說道;“我覺得,世間相愛之人才能比翼雙飛、共結連理,才堪稱作夫妻。”說完,抬頭直愣愣的看了三娘子一眼。
兩人眼光一對視,貝子厚立馬低頭不語。
“哦?相愛?”三娘子冷哼道,隨即便問;“敢問子厚兄與嫂夫人相愛麼?”言語平淡,但語氣尖銳。
“我與她~~~~~~~~”貝子厚努力回想著,隨後說道;“我13歲便定下親事,賤內朝芳是家父上司之女,雖有謀麵,但並未言語過。她樣貌雖普通,但勝在氣質出眾,我當時並未覺得有何不妥。雖未有悸動,但考慮到那梁氏真的有主母風範,假如他日我登上高台,想來主持中饋的必定非梁氏不可。”說完後,又看了看那麵無表情的三娘子,接著說道;“男人有責任,自然要有所選擇,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但若真是碰上相愛之人,必將全部所愛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