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飛偏了偏頭,張了張嘴巴咳嗽兩聲道:“沒有含血啊,更沒有噴人,侯爺可真不爽利,本來我對侯爺慕名久矣,還相當崇拜,以為侯爺看穿名利,不戀權勢,醉心田園與風月,不問世事,是個瀟灑之極的人物。就算現在知道侯爺所謀不在美人在江山,隱忍二十幾年,手上握著媚女教,又和魔教勾結,還加入了巫靈觀,甚至將巫族公主薇露安送進皇宮企圖以美色亂國,從而奪取金闕皇位,也不知道你為何放棄那次機會,沒有趁亂而起,而是脫離開那次政變,讓三皇子金羽坐上皇位。不論如何,侯爺都是一代梟雄。無論英雄梟雄都是雄,能雄霸天下就是最大的本事。侯爺本來有這個本事,隻可惜為人太過虛偽,敢做不敢當,膽小怕事,又心胸狹窄,還感情用事,淩某敢斷言,侯爺將來必然一敗塗地。”
淩天飛的話字字如刀,一刀刀割在逍遙侯的心上。逍遙侯藏在袖中的拳頭已經握緊,他盯著淩天飛,看似平靜的眸子裏,卻隱藏著驚濤駭浪與血雨腥風。
逍遙侯心中隱藏著的情緒漸漸發泄了出來,那個秘密已經藏在心中二十幾年,麵對淩天飛的刺激,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言辭,逍遙侯更堅定了殺淩天飛的決心,既然是個死人,那就當一次聽眾吧,想到這,逍遙侯吐出一口濁氣,眼睛眯起來,沉聲道:“不錯,我是想害死皇兄登基,皇兄根本不是明君,卻因為是太子便坐上了那把椅子,論能力,他既不如我,也不如四弟。我曾和他說過爭霸天下的構想,卻被他一口否決。他根本就是個懦弱的昏君,我不想看著他這般碌碌無為,所以我走了。一走就是三年,回來後,我擺出一副無心政治的模樣,開始著手青樓的生意,你知道麼,這金闕國的青樓,一半都是我的。哈哈,我厲害吧?這京城,自然就更是了,飄香樓是我的,偎紅院是我的,碧翠閣也是我的。隻不過後來被我送給了金強金龍金羽三人罷了。”
淩天飛聽得目瞪口呆,這才知道三大青樓竟然都是這六國最大的妓院老板的,當初京城三大青樓鬥法可是轟動一時的大事,那是他還是女兒身,已經因為那件事大大出名了。
淩天飛知道逍遙侯打的什麼打算,這老小子其實也挺可憐的,空有經世之誌,卻得不到執政者的響應。丫一個人又不能成事,攻城略地這種大事沒有國家老大的同意怎能進行?所以,逍遙侯隻能壓抑,隻能鬱悶,隻能無奈。他將這些事恐怕藏在心中很久了,他或許是想讓這一切腐爛在肚子裏吧?現在既然將這個驚世秘密說出來,就是存了殺人滅口的心。
淩天飛心念電轉,耳中依舊傳來逍遙侯時而緩慢時而疾快的訴說:“他們三兄弟自相殘殺,本來是都要成為犧牲品的,那時候可以繼位的人都死了,老四又對權利毫不在意,那時候,我隻能被迫擔起這個大任。嗬嗬,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計策,可是我算來算去卻算漏了一個人,嚴格來說也不是算漏,而是他的出現太過突兀,崛起又太過迅速,安安都站在他那一邊,脫離了我的控製,我幾次要安安殺人,都被拒絕,最後安安還將性命搭上。功敗垂成,我隻能暫時撇開,抽離出去,眼睜睜看著小羽登基為帝。淩老板,你可知道我算漏的那個人是誰?”逍遙侯似笑非笑的望著淩天飛,眼中明滅不定,仿佛燃燒著一股陰火,卻有風在吹,卻怎麼也吹不滅。
淩天飛聽到‘安安’時,就知道逍遙侯說的是湘妃,他心中一慟,想不到湘妃竟然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甚至性命……
聽到最後逍遙侯的問話,淩天飛心中‘咯噔’一聲,麵上卻是神色不變,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訝然道:“我怎麼知道那個人是誰呢?”
逍遙侯森然一笑道:“你知道的,因為那個人,就是你,小淩子淩公公!”
淩天飛摸了摸鼻尖,喉頭發苦,有些無奈的聳聳肩道:“唉,本來以為挺秘密的事情,怎麼大家都知道啊?我變化這麼大,你怎麼就能看出來呢?”
逍遙侯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看著淩天飛的眼睛,幽幽說
道:“你破壞巫王穴的時候,如果巫長老出手,你便是生了翅膀,都飛不出去,可是眼看你大肆破壞,他始終看著,你可知道為何?”
淩天飛想起湘妃死的時候說過的話,摸了摸掛在脖子裏的璞玉,蹙眉道:“不會是因為這塊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