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是大宗師,深居簡出的人物,是活在傳奇裏和人們的心目中的神,可是今日,不知神為了什麼原因,竟然走下神壇。
淩天飛這幾天躲得極好,就連帝君也不能把握到他的具體位置,但是不知具體,卻知大概。他不知道淩天飛到底藏在哪裏,所以,他很小心。雖然他是大宗師,但他沒有低估淩天飛,這個小子手裏有三個神器,若是被他偷襲成功,帝君未必能毫發無損。
所以,帝君移動看似迅捷,實則小心之至,他在搜索著淩天飛的具體位置。
……
……
淩天飛是在這麼?
答案是肯定的。在帝君出現在長街口的那一秒開始,淩天飛就知道了。
這三日來,他一直在沉睡,身上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細胞都陷入了深眠中,身上的數億毛孔全部閉合,沒有一絲真氣瀉出,肌肉纖維也安靜的仿佛萬年不化的寒冰。總之,他的整個人就處於一個木乃伊的狀態中,比死人還死人,更何況,現在他在地下二十尺的地方,這樣的情況下,就是大宗師又怎能探查他的所在?
這二十天來的修行太過急促,前幾天淩天飛就發現,體內真氣雖然充盈,內外乾坤轉動的也很流暢,但總有一種力在意先的感覺,而且真氣好像太過自由,又富有冒險精神,很想在他體內每一條血脈內旅遊探險。
這些日子來,自悟透第六荒之後,他便有些激進,修行的速度雖然快,卻也超出了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範圍。多虧他不是普通人,身體又改造過幾次,這才沒有暴體而亡。但就算一個大水庫,也經不起狂暴能量的衝擊,時間久了,總會決堤!
淩天飛這些日子的修煉已經大大違背了八荒神功的自然之道,但丫也是運氣太好,對於自然之道和劍之極意的更深理解,以及解放了腦域那黑洞的一部位秘密,再加上丫又是第六荒之出,先前在棲霞寺一戰消耗殆盡體內能量大缺,這才沒有在這樣高強度的修煉下被能撐爆。
經過這二十日,終於到了一個爆炸的臨界點,他也終究不能再承受多一點的衝擊。是時候需要休整沉澱一下了。
所以,丫就在長街尾一家酒樓的後院的枯井裏躲了起來,井深十尺,按說已經夠深了,但他還是嫌不夠,愣是生生再挖下十尺!
又下十尺,那處的潮濕和泥土味著實令人難忍,空氣又是稀薄到飄渺的地步,淩天飛卻毫無感覺,他的內呼吸足以讓他在這樣的環境裏活上十天半個月。
他震散了枯井,泥土沉下將他整個埋藏在裏麵,然後,他便閉合了渾身毛孔,靜止了呼吸,開始沉澱與梳理。
在這三日裏,所有的能量都安靜的猶如未出閣的大閨女那樣,規規矩矩,細聲細語,它們在體內緩緩流淌,直到布滿每一處角落。
帝君的魔氣和厲殺讓淩天飛深有所感,他睜開了雙眼,眼瞳中是深邃的湛藍之光,他身體仍舊不動,心念所至,真氣所行,這些真氣經過三日的沉澱和封閉空間的威壓,已經徹底的馴服了。
淩天飛唇角微翹,感覺體內充盈著至強的力量,從沒有一刻,他這麼渴望和帝君一戰。就算他是大宗師,那又如何!
上麵的帝君落在了距離淩天飛所在地方不足三丈的地方,龐大的魔氣猶若萬鈞巨石壓下,土地表麵沒有任何變化,但淩天飛卻明顯的感到土分子正在向一處擠壓。
他知道,帝君已經發現了他。
淩天飛將脊梁一挺,所有的壓力盡皆消失,體內的能量仿佛點燃的大火,熊熊燃燒著,無懼一切黑暗!
他抬起眼眸向上望去,這數十尺的泥土竟然無法擋住他的目光,他看到了那雙熟悉的沒有生氣卻閃爍著幽幽靈光的眼睛!
帝君也凝視著他,兩人四目相對,時間在這一刻凝滯,大戰一觸即發!
帝君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眸中卻閃過一抹讚賞和訝異,很顯然,淩天飛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預算,看來今天可以痛快的一戰了。
“上來吧。”帝君沙著嗓音說道,他的聲音依舊像埋在沙裏的毛蟹那般讓人不舒服。
淩天飛眨了眨眼睛,偏頭道:“要不然你下來?”丫敢這樣和大宗師說話,話語輕佻,語氣裏不無挑釁和戲謔。敢這樣和大宗師說話的天下恐怕除了淩天飛之外就沒有幾個了。
帝君不怒反笑,他仰起頭,哈哈哈的笑了很久,笑得淩天飛心底發毛,耳中猶若毛針在紮,淩天飛感到體內血液有沸騰的跡象,真氣也有壓製不住的紊亂。
他心中一凜,這才知道帝君這個老家夥果然牛掰,單憑笑聲竟然讓他慌亂至此。淩天飛深吸一口氣——能在地底吸出一口氣來也是不容易的,一股暖流從丹田湧出,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壓下氣血的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