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今晚麼?”牲口微微一怔。
“呃,今晚哥哥還有個約會,實在脫不開身,明天吧,不好意思,嗬嗬。”淩天飛隨口說。
其實丫都是借口,他現在不知道那條密道有沒有被鸞雲國的人發現,若是已經暴露,這次去豈不是很危險麼?對於胡黎,淩天飛多少還是有一些保留的,原因很簡單,他看不透這個男人。
看不透一個人時,自然會或多或少的保留一分警惕,淩天飛已經差點讓自己的兄弟們陷入險境,而自己也差點兒累成王八蛋,所以,這次他不敢輕舉妄動了。
淩天飛離開時餘光瞄了一眼胡黎,他的神情淡然之極,沒有任何不妥。淩大官人對他揮揮手:“哥閃了,你餓了就吩咐廚房給你弄吃的,想吃什麼吃什麼,咱有的是錢。”很暴發戶的語氣。
胡黎淺笑點頭:“會的。”
淩天飛去了薔薇小築。
薔薇小築是北堂薔薇給她的小院落取的名字,每日看看書,種種花草,喝喝茶,彈彈古箏,和瑤嬈聊聊天,在風景如畫的淩園裏散散步,不時被無良男淩天飛調侃一下,與他鬥鬥嘴,這日子過得倒也愜意,比起她在小城的生活相對精彩了些許。
她性子清冷,倒也習慣了那種一個人跳舞,與寂寞為伴的日子,那時和嫂子一天也說不了二十句話吧,不是感情不深,而是真的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
夏日的月城本就不算炙人,現在已經是八月底,走到了夏日的尾巴上,白天溫度維持在二十三四度的樣子,到了野望隻有十五六度,涼風習習,夜涼如水,月兒隻剩一痕月牙,點綴著繁星點點,星空說不出的深邃迷人。
北堂薔薇眉眼柔順,一個人時時常會想起那個人,那個被關在記憶的最深處,貼上符咒七八層,卻仍舊無法關住的男人,想起那些心酸甜蜜,幸福苦楚,想到失眠,眼睛紅彤彤的,像一隻小白兔,但她卻倔強的仰著頭,不讓眼淚落下來,一如既往的倔強驕傲,像個孩子一樣。
這些日子對於那個人的思念已經淡薄了許多,倒是偶爾有一個討厭的身影在腦海裏晃蕩,懶洋洋的笑容仿佛沒有什麼放在心上,眼眸深邃,時常揉滿狡黠,瀟灑不羈,行事隨性,不拘小節,出人意表。北堂薔薇極力抗拒著,卻依然阻止不了那個人往她芳心走去的腳步。
今天,北堂薔薇又被回憶的潮水覆滅了,今天是那個人的生日,五年前,他生日的時候,北堂薔薇送給他一束薔薇,其實寓意非常明顯,那就是把自己交給他了。五年後,兩人天涯兩隔,你是你,我是我!
那個神秘低調,驚采絕豔的男子,仿佛天邊的一顆流星,瞬間在北堂薔薇的生命裏留下永恒的絢爛,人卻不知何蹤。
喝著丁香苦茶,不由自主的在回憶裏打撈殘片,眼睛慢慢的發紅,發脹……嘴裏再苦澀,百轉千回之後終究是餘香嫋嫋,可是內心呢,一味酸澀,未曾改變。
“唉。”
一聲輕歎驚醒了沉湎回憶的北堂薔薇,她一偏頭,看到了一如既往俊美瀟灑的男人,淩天飛。不同的是,他的嘴角沒有懶洋洋的笑,眸中也沒有狡黠戲謔,裏麵藏著悲憫,表情疼惜。
北堂薔薇被這個眼神打敗了,眼眶中早就溢滿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
淩天飛一言不發,走過來將她擁入懷中,讓她靠著他結實的胸膛上,讓她將心中的委屈思念悲傷全都哭出來,他隻是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扮演一個溫暖可靠的港灣。
北堂薔薇起初還是無聲抽泣,接著越想越委屈,內心不知不覺也信任了這個男人,她內心太苦,積壓了好幾年的悲傷,從一開始便不曾發泄,沒有大哭,甚至沒有流淚,將自己碎了的心關了起來,時間這個萬能的治愈師都無能為力。
其實,真的有永不愈合的傷口,尤其是這般愛了便此生不渝的癡情女子,一旦受到傷害,便是此生不愈!
這樣的女子最是讓人心疼,若不能一生一世相濡以沫,便放過這樣的女孩子吧。
淩天飛前世人生的經曆中也曾傷害過兩個類似的女孩子,想必這個時候還恨著他愛著他心痛著難過著委屈著……
她開始哭得很大聲,雙手死力的抓著淩天飛胸口的衣服,頭抵著他的胸膛,嘶聲哭泣,眼淚如珠,不曾斷連一半,一串串砸下來。
哭得那麼淒慘難過,哭得淩天飛肝腸寸斷,若不是積攢了那麼久的委屈難過,怎能哭得這般撕心裂肺徹心徹骨!
“哭吧,哭吧,這是你最後一次為那個男人哭泣,過了今夜,一切重新開始,徹底的忘記那個男人,笑對未來。”淩天飛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