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再見麵,兩人更有默契了。郝夢也似乎漸漸從失去母親的痛苦中脫離出來,成績大有起色。通信還是一天一封,有時甚至兩封,海誓山盟的話說過了,沒必要再說,便互相講一些趣事、笑話,想像著對方讀信時的表情。
漸漸地變成了像是學生在記日記,例如北憂寫給郝夢的:“今天插班來了一位新同學,竟然安排到和我同桌,長得滑稽不說,學習還糟糕得要命,經常問我一些非常無知的問題,我應付得煩透了,便故意捉弄他,教他在回答老師提問時出醜。我是不是太過分了?也許是呢,但我這麼做也是很有道理的,說不定被我這一激,他的腦細胞活躍起來,下一個愛因斯坦就突然誕生了呢!小壞蛋,你又笑我,我看見你笑了。”
郝夢便回他說:“我班上也來了新同學,不過沒有和我同桌,可能學校是有意安排到學習好的同學那裏吧,所以我看他成績也很一般。不知道這是不是你以前所說校方的醜惡呢?一定是的!若不是你看事情透徹,告訴了我,我壓根兒都看不到這一層呢!”
下雪了,北憂便寫信說:“天冷多穿衣,穿衣防冷襲,白漫雪光映照裏,你的美貌誰來比——啊呀!瞧我都快變成第二個曹家霖了,可怕!可怕!”
北憂不知什麼榮幸,一天給請去校長室談話,曹家霖剛吃過午飯,一臉的油光,叼一支煙,問他是不是在談戀愛,北憂當然矢口否認,關於這一件事,北憂早和郝夢約定好,在任何人麵前絕對嚴守保密,因為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因此還振振有辭,說“證據,證據”!倒弄得曹家霖一時很沒麵子,想這學生難對付!難對付!
北憂出來後馬上去找郝夢,郝夢已經不見了。
他在想是不是學校已經找她談過,然後曹校長才找到他,馬上又打消這念頭,想郝夢無論如何不可能屈服,而且他想不透校長何以親自過問,這裏麵一定另有原因,不過他不怕,和郝夢的交往他自信做得滴水不漏,而且他每回一次家,都把郝夢寫給自己的信件帶回去和書籍放在一起當作摯愛珍藏,學校不能無端捏造,不足為懼!
可是見不到郝夢,不知道在她身上正發生著什麼,真是著急!
一連幾天,全無音訊。
那天他忽然收到一封校外來信,信封右下角沒署地址姓名,納悶兒了還不到一秒鍾,馬上分辨出是郝夢字跡沒錯,拆開來看:
我請求你,北憂,我最愛最愛的人,你在讀這封信時,一定要鎮靜,我求你!
學校找我談話,問我是不是在和你談戀愛,我學個聰明,沒有馬上否認,因為那樣也許是等於不打自招,我隻是說,學校愛冤枉誰就冤枉誰,與我無關。
我這是在冒險!如果你現在還有機會收到這封信,還能讀它,說明我冒險成功了!
不知道曹家霖怎麼知道,連爸爸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懷疑就是文學社長告的密,他就像是曹家霖的跟屁蟲,馬屁精,真可恥,他還給我們同宿舍一位女孩寫過情書呢,不過給一口回絕了,這事在女生中早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