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還小,談朋友的事不急(1 / 2)

等林靜真搬過來,蘇小玫忽然發覺自己再也不能旁若無人地想念方北憂了,開始有些後悔。林靜人倒不討厭,然而不討厭不等於就喜歡,況且她是方北憂麵上的人,這不喜歡還不能表現出來,表麵上隻能裝作若無其事。

蘇小玫發現這種深藏而不敢顯露的心態,像害傷風的人鼻塞一樣憋得難受,可是傷風尚且能去看醫生,自己害的心病卻不能治愈。好比意外發現患病癌症,瞧著別人的健康無憂,自己沒有份兒,想著戀愛的樂趣,自己插不進。林靜人並不笨,但生性沉默寡言,偶爾斯斯文文地說些不得不說的話,聲調絕不頂大,她被蘇小玫理所當然地歸為淑女一類,簡直這浮躁社會裏的一件罕物。

蘇小玫明白自己不是淑女,不會和淑女結交,所以隻敬而遠之地相處著,生活中盡量展現自己隱忍與寬容的一麵。恐怕她和方北憂見麵的時間比自己多出很多,想到這裏,忽然有些醋意,希望林靜不是那種愛搬嘴的女孩子,更希望林靜不要喜歡上方北憂和知道了自己喜歡方北憂,否則即便再寬容都無濟於事。

小玫不願意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破,每天早出晚歸,好幾次借口單位加班而在外麵吃飯後才回到台閣,本來在台閣合夥吃家常飯的氛圍還是她一手操持起來的,現在卻拱手相讓,似乎太傻,又找不出機會向方北憂傾訴,於是恨著自己無能。

一天蘇小玫五點鍾到家,台閣裏安靜得隻聽得見她一人的心跳。暫別了四人相處時的擾攘,恨不能一下子將這夕陽下的台閣看個盡興。她站在方北憂的屋前,看著緊閉的房門,想起那夜自己在這裏被方北憂身體碰撞,肩膀疼得厲害卻一聲沒吭,男人們的力氣真大,如果當時自己不必顧忌方北憂會摔倒,不用力地頂住,兩人就勢倒下去該多好,自己就不會被動成現在的樣子。

還有水旁那一吻,怪隻怪自己膽怯,自己確定對賈震沒意思,但又不忍心將他傷得太過殘酷,可惜這人情像漏蓋了印章的現金支票,無人支取,廢紙一樣爛在了自己肚裏。蘇小玫千頭萬緒,搞不懂為什麼做好人卻得不到應有的好報。

正想著,聽見一連串的自行車捺鈴聲,像一陣風,吹走了台閣空氣裏飄蕩的幾隻靈魂。那鈴聲仿佛迅疾得在空中打了個彎兒,接著蘇小玫便看到方北憂騎自行車的身影進到小院中來,可是後座上竟然坐著林靜!

蘇小玫好比剛刷過牙又去吃桔子,味覺被放大出一股酸澀,心裏浮泛地不安。早料道林靜和方北憂結伴上下班是順理成章的事,但未成想會結伴到共乘一輛自行車的地步,這距離接近得太可怕了。

蘇小玫恨不能說:“瞧車子都快被你們壓垮了,北憂,累壞了吧?”擔心痕跡太過明顯,隻對林靜笑道:“北憂騎車的技術怎麼樣?”

林靜仿佛猜透了蘇小玫的用心,隻說:“今天真倒黴,自行車讓人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