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兒拍手讚改得妙。蘇小玫卻說:“我倒是希望這船快些靠岸,到陸地上。你看這裏四周,沒有邊際全是海水,這船就是個孤島。”
倪兒怪她講喪氣話。北憂向倪兒道:“我們這位蘇小姐上午新拜過佛,已是頓悟萬法,心思深妙,你我定是參不透了。如是我聞,如是我聞耳!哈哈!”
三人說笑著回客艙坐定了,隨船身搖晃閉目小憩,船上兩個鍾點,北憂仿佛前半生的銳氣全給這行程消磨盡了,大腦空白猶如漫漫海水,無力無願回想城市生活裏身心之累。
下船上岸,據說是一個小島,導遊安排島上農家裏住下,說休息一會兒,晚飯就在農家吃。“白奶油”果真買來一把吉他,北憂打開看,想不到這小地方竟有此等貨色,他抱琴即興彈唱幾首,把群滿臉勞累困頓的人哄得喜形於色。
吃過飯都睡了,明天還要走路。他們十來個男人住在一個大統間裏,躺下後不多時便傳來磨牙、夢囈,遠處床裏務總裁呼嚕打得震天響,方北憂斷續做了幾個夢,一夜沒睡踏實。
第二天租一輛本地的大客車繼續遊山玩水,這車沒有他們原先的好,一開動便渾身顫抖,方北憂因為等蘇小玫洗漱完化妝打扮,倆人最後上車,隻在車尾找到座位,駛不出兩公裏,全身沒有一處肌肉不在隨車害病,小玫臉上撲了粉,給車一通花枝亂顫,一粒粒掙脫她臉跳進陽光裏隨空氣飄舞。
過一個橋堍時,汽車忘記減速,把車尾部幾個坐著的人登時拋在空中,又重重摔回座位,一車的哎喲咿呀之聲。這車外麵身後有一個行李儲藏箱門,想是鎖壞掉了,吱扭一聲掀起,少頃又重重一合,使北憂想起小鎮裏正月初一下午零星的鞭炮聲,可是這一開一合並不稀落,倒是很有節奏,像打拍子,仿佛知道北憂是懂音律的,自作多情跟了他們一路。
上山不難,因為有條路可以讓汽車一口氣兒開到山頂,下了車,人會感覺站立於巨石的頂巔,三麵是海,海水裏若隱若現一條分界,導遊介紹是兩個什麼海的交彙處,各自水性不同,便形成這不可思議的天然景象。聽了此言,眾人都各擺POSE在這背景前拍照留念。
山中無古寺,倒是有一所現代化的鳥類環誌基地,因為這山林木繁茂,每年南來北往的鳥群都將此地作為中轉驛站,覓食,歇腳,這裏民風敦厚,與鳥類交好,無人獵而食其肉。展廳裏陳列滿了各鍾鳥類標本,不知使了什麼法子,這些標本活靈活現,簡直與活鳥無異,初看還以為它們飛累了停下來閉翅小憩,直看得眼睛酸了,它還一動不動,才悻悻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