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浣衣局，李嬤嬤像發了瘋的母老虎，拿著柳條，看誰不順眼便往死裏打。最後似乎還不解氣，於是叫上幾個低等嬤嬤，準備去柴房整死毓秀，替她兒子報仇。
鳳鸞裝作乖順的樣子，小心翼翼走到李嬤嬤麵前，小聲說道：“嬤嬤如此動怒，起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李嬤嬤本想一鞭子揮過來的，但轉念一想有點道理，於是恨聲說道：“你個小賤人懂什麼！”
“奴婢自知愚鈍，嬤嬤見過的世麵哪裏是奴婢能夠想出來的。但是奴婢一心為了嬤嬤好，還請嬤嬤聽奴婢把話說完。”鳳鸞誠惶誠恐，雖然低著頭，但是她身材高挑，仍然比李嬤嬤高出一個頭來。她見李嬤嬤沒有說話，便知是默認了，於是娓娓說道：“奴婢聽說王公公已經派人來過柴房，雖然管教浣衣局的下人是嬤嬤的事，憑他王公公是誰也不能插手您的事，但是倘若嬤嬤把毓秀殺了的話，起不是讓人誤會嬤嬤做賊心虛？雖然死一個宮女不打緊，可千萬別因此連累了嬤嬤的英明才是。”
李嬤嬤仔細想了想，似乎有點道理，於是示意幾個低等嬤嬤離開，思前想後片刻，才冷冷問道：“你是前幾日才來的宮女？名字叫什麼？”
“奴婢鳳鸞，今天是來宮裏的第五天。”
李嬤嬤點點頭，平時趾高氣揚慣了，讓她聽一個宮女的話還有點不太習慣。鳳鸞當然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於是恭敬地說道：“嬤嬤是聰明人，就算奴婢不說，嬤嬤也是知道的。現在李公子不幸中了壞人的圈套，如今之計，嬤嬤該找到真凶，可千萬別讓凶手逍遙法外才是。”
王來財也不是個好東西，比李二成有過之而無不及，鳳鸞一早就聽毓秀說過，王來財幾次三番強迫她，現在出了這事，所幸來個狗咬狗一嘴毛。
“那你說，真凶是誰？”李嬤嬤掌心撫著柳條，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奴婢自然不知。隻是奴婢有點好奇，按照王公公的意思是，李公子應該是去了柴房，但後來又怎麼會到了玉春宮呢？王公公隻說其一不說其二，奴婢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嬤嬤點了點頭，她心裏也一直覺得哪裏不對勁，現在想來，原來是這樣，一定是王來財爭海菊不過，想了這個損招害二成，一定是這樣！
鳳鸞見目的達到，於是細聲細語地說道：“奴婢還要去雨乾宮給江良人送朝服，奴婢先行告退了。”
李嬤嬤點點頭，“你回來之後帶人把毓秀抬回來，找人好生伺候著，我要讓他們知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嬤嬤聖明，奴婢遵命。”鳳鸞暗笑，虧心事你是做多了吧，等這件事結束了，你還不是從毓秀身上全數討回來？
雨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