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遇半響不知天地為何物,以至於蕭殊收手回來她都不知。
“這蒼溪的好山好水真是不少,林府也是值得好好逛逛的地方。林姑娘,本是你領我,怎麼倒是我走在你前麵了?”
林綺遇回神過來,蕭殊今日著一身墨藍色長衫,在不遠處看著湖裏大小不一的鯉魚。
她輕輕喚來一旁的丫鬟,拿著一個饅頭掰開,走上前去挽起袖子將一半遞給蕭殊,“今日這些魚兒還未吃食,不如現在喂了它們吧。”
她淺笑著,杏眼紅唇,露出的胳膊如藕般白嫩,蕭殊接下,小小地掰一點扔進池中,湖裏的魚兒皆向中間遊去,爭相搶食。
林綺遇捂嘴一笑,也掰下一點,高高地扔起,“滴”地落入湖中,大一點的魚兒還是搶了先。
池中紅黃一片,鯉魚遍布,更有不少者跳出水麵吃著碎屑,蕭殊拍拍手對著林綺遇說道,“食物沒有了,魚兒卻還不散去這麼爭先恐後,還是太過貪心了。”
林綺遇滿心歡喜地看著拿些魚兒,點點頭同意,抬眼看著他的眼睛。
轉眼已到晌午,蕭殊隨著林家人吃了飯菜回到偏房。
“今日打擾小姐許久,蕭某實在過意不去,我先行回去,路上隨意逛逛也想解解悶。”
林綺遇本想說與他一起,又想著不能操之過急,隻好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暗自傷神,顧影垂憐中,又見手中的手帕,她摸著上麵的殊字,是用蜀繡做成的。
是啊!縱使他身體孱弱,不苟言笑又如何?麵容絕色,少年一戰成名,居於淮南閣讓整個江湖聽命於他,這天下女子又有哪個不想嫁給他?
而最後能站在他身邊的,也隻能是她林綺遇,誰也不能奪走。隻要能與他在一起,什麼樣的代價她都願意。
至於他身邊的那個護法,不過是和先前守在淮南閣那三個女子一樣罷了。美則美矣,隻是那樣的身世,蕭殊會看她在眼裏麼?
西麵偏方,遠遠地看著孟善束發勁裝一招一式都極為認真,旁邊的桂花紛紛落地,滿院彌漫著香濃的氣味。
她額上冒著細細的汗,正午的太陽甚是毒辣,何況還是蒼溪。
蕭殊快步走過去,一招抵住孟善將要打出去的拳,掌心包著孟善的拳,“你沒有吃飯一直練到現在?”
孟善止住隨後掙脫自己的手,立在一旁,麵無表情地說著,“閣主命令未解除,孟善不敢擅自做主。”
蕭殊雖是歎著氣,眼裏的笑卻深深地藏著,一甩袖子,“罷了,我也未吃午飯,你隨我來,我們一起吃。”
孟善想要掙脫,又好像是沒有吃飯練功太久太用力有點頭暈,蕭殊見狀哪會隨她的意,拽著她走到廚房,廚房的人皆是一愣,“蕭公子,有什麼吩咐?”
孟善忙將他推出去,“這裏油煙大,哪是你能來的地方?我吃便是了。”
蕭殊站在門外,一本正經地吩咐下人,“我和孟護法隻要簡單的兩碗麵。”
說是簡單,廚房裏的人又怎麼真敢草草了事,幾人又是一陣忙碌,待二人回到蕭殊房中,兩碗清香的麵便已擺在桌上。
蕭殊脫下外麵的裘衣,洗洗手,才來桌前吃飯。孟善雖是餓極,卻也不動筷子,等到蕭殊拿起筷子夾起一口麵後,她立馬夾起一筷子送往嘴裏。
蕭殊邊吃邊看著她,盡管她已挨餓一上午,可是她吃相卻並不難看,一口一口挑著吃。也是,孟家是書香門第,身為孟家的女子,她從來都不差。
一碗飯罷,孟善收拾好桌上的碗筷 ,待林家下人端出去後,孟善立即站起,不與蕭殊同桌。
“今日你的招式過於淩利,那林放涯明顯可以接招,卻不閃躲,當然是要試探躲在暗處的我。罰你自然也是給他們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蕭殊拿毛巾擦著手,一字一句慢慢地說。
孟善別過臉去,右手放在胸前,“孟善並未有任何氣,也不敢有任何氣,我為屬下,你是閣主。你怎麼做也是對的。”
蕭殊手一停,輕笑著,“看來真是不餓了,說起話來也是這樣的有氣勢。隻是虧得我今日,為你吃了兩回午飯,現在肚子還撐得難受。這要是讓淮南閣的弟子看到,還不笑話我?”
孟善本是崩著的一張臉聽他這話,當然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抬起身子小聲嘟囔,“所以才小小的懲罰你陪我吃一碗麵,你雖貴為閣主,錯了可不能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