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殊冷漠地越過她走出去,看著她的背影說道,“你放心,我當日答應你完成報仇大計,自是不會反悔,你不會離開淮南閣,這裏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他甩袖離開,留下呆呆坐在地上的雲芯。
孟善在床上輾轉反側,蓋著被子想著今日在昏倒之後,迷迷糊糊好像是看見閣主抱著自己,親自為她擦臉擦手,那時他的神情,與平日見到的並不一樣,明明是同一張驚若天鴻的臉,卻在那時流露出來了溫柔。
“孟善,你會沒事的!”那時候她確實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隻是她醒來後看見閣主的神情仍然如往日一樣冷漠,看不出絲毫變化,甚至連尋常人的擔憂都沒有。
“閣主,自是不會擔心我吧!”她翻身側睡,看著洞口被雪映的發亮,閉住眼安心睡著。
蕭殊站立在院內,身穿單衣用手接過月亮撒下來的光輝,偶爾咳嗽一聲,又很快用手捂住。
“閣主,天氣涼。”一聲熟悉的聲音喚來,他嘴角擒著笑忽地轉身一看,身後空無一人,盡是涼涼的寒意。
第二日應流寧便被蕭殊禁止上下山,應流寧雖是不情願,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能反駁,跟著師兄弟們一起練劍,然而心思卻一直撲在雲墨涯。
孟姑娘被留在雲墨涯,雲芯師姐也被閣主暫時留在藥香殿打理事物,不能見麵。整個練劍室,顯得很空曠。
芙渠與他對劍,見他心不在焉,自是不滿,手上一用力,彈了他的手腕一下,應流寧手中的劍應聲落地,看著芙渠幸災樂禍的樣子,趕緊拿起劍來一劍也不退讓的刺去。
蕭殊提著飯盒,使用輕功借著凸出來的石塊不費太多力氣便上了山。山頂上今日不像往日那樣風雪肆虐,蕭殊以一個平沙落雁到達山頂,隻見孟善正在舞劍。
這時候的她,沒有了往日出劍的狠厲,卻還是一樣的幹淨利落,手腳柔美,所到之處,招招畫弧,地上的雪被她踢起來洋洋灑灑的一大片。
一舞終了,孟善輕微喘著氣收劍,轉眼便看到正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的蕭殊,她步子微微上前,“閣主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言語間竟是有點不好意思,無論是經曆了什麼,這紅衣白雪,這茫茫世界,她始終還是一個正處於美好年華的姑娘。
“我若出聲豈不是看不上這樣好看的舞姿。”蕭殊走上前來看著她。
孟善低下頭嘀咕著,“不經過我的同意便這樣看著,我當然不高興。”
蕭殊徑直走向洞口,笑著說道,“日後我便會提前和你說的。”說完他回頭看著孟善,將手中的飯盒舉了舉,“再不吃可是涼了。”
孟善趕緊放開步子,整頓一下衣裳坐在下桌,蕭殊打開飯盒,端出來兩盤小菜,當然還有一碗補元氣的湯。
孟善剛開始自是拘謹,見到蕭殊放下飯盒便去一旁看自己的書,這才放心地動起了筷子。
她邊吃邊看那邊的動靜,生怕自己出了聲音吵到蕭殊看書,誰料那邊蕭殊開口說話,“什麼時候我們淮南閣吃飯也要加上東張西望這條了。你盡管吃便好,吵不到我。”
孟善笑了笑說聲是,筷子卻還是一點一點地夾。蕭殊用餘光瞥著,無可奈何地笑著搖搖頭。
“你今日覺得怎麼樣?”蕭殊把著孟善的脈,看著她神色甚是緊張,不由多心便開口詢問。
“我今日覺得好了一些。”孟善開口說著。蕭殊想要仔細地把脈,孟善將手一掙脫看著他。
蕭殊自是覺得有些別扭,雖是覺得孟善體內有一支四處亂竄的真氣不對靜,卻也想應是昨日練功傷了元氣。
“我今日來主要是教你一個平心靜氣的心法,你獨處雲墨涯,練這清心寡欲的心法自是最好不過了。”蕭殊盤著退,閉上眼睛。
孟善也就跟著照做,氣沉丹田,雙弓開張,真氣直逼頭,元氣輸入肺。
看著孟善進步地很快的劍法,蕭殊滿意地點點頭,在漫天飛雪中指點著她,一個招式,一個力度,自是要每個都到位。
蕭殊是最厲害的老師,孟善自是最聰明的學生,她的《殘霞》雖不及孟家之前長輩使得那樣行雲流水,卻也在當今武林小輩中算的上翹楚。
兩人在雪中飛舞,不知日月星辰變化。
再說那左清秋,本與妻子謝瀾依歸隱秦州小院,不料那日如約而來的客人卻打破了這份平靜。
原來那人正是服喪結束的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