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賬本交給孟善,“孟善,有你做我的財政大臣,替我把關,我很放心。”
孟善也難得的好心情低下頭配合她演起來,“哪裏?若不是莊主善心賞一口飯,隻怕孟某早已經餓死街頭。”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讓店裏的許多人笑出了聲。
秦默語拍著孟善的肩膀,“既然孟大護法給我們寶玉齋掙了這麼多的銀兩,那我這個做主人的自然不能虧待你了。”
兩人笑著,沈靈大手一揮,神氣地指揮著眾人,“夥計們,收拾好我們開飯!”
沈靈和孟善坐在桌前,看著店房夥計們愉快地交談,兩人相視,孟善自然能明白她想做什麼,索性端起自己的飯,不顧眾人的眼光坐在大桌子前,沈靈一笑也坐過去,未等別人開口,她霸道地說,“我吃飯向來都要有人陪,今天你們若是不讓我坐在這裏,這飯我也是吃不下去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譚老伯拿起筷子,率先發話,勸著眾人,“主子是什麼性格你們還不了解,咱們該吃吃該喝喝。”說完舉起一大筷菜,添在沈靈碗裏。
眾人見了,也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沈靈看著如小山的飯碗,打了個暫停的手勢,看著孟善一臉苦相,孟善笑了一下,“莊主,您請吃。”說完又夾起一個雞腿放到沈靈的碗裏,隨後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著。
眾人哈哈大笑,看著沈靈塞著一嘴的樣子,不禁捧腹大笑。
顏華還是沒有醒過來,沈靈每日將飯菜盛在他的房間,然而也隻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顏華都沒有醒過來,又怎麼會吃呢?
巫木經常給顏華把脈,他的脈象很是平穩,然而就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這一直都成為了沈靈的心病。
沈靈的生活好像恢複到了以前陰陽閣內瀟灑的日子,照樣是逛青樓聽小曲兒,隻是這京城的青樓逛遍也沒有意思,何況現在顏華還在病著,她也隻是沿著過去的路走著,索然無味。
她百無聊賴地走在街上,看著早已司空見慣的東西,在這個沒有高科技,沒有遠程視頻的時代,實在太過平靜。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平靜的地方,卻湧動著各種各樣的暗流。
沈靈學著那些每日都能見到的乞丐一樣蹲在街巷口,一手吃著買的什錦蓮容包,一手扇著扇子看著過路人千姿百態的樣子。
眼前突然被一包東西擋著,街上的東西都看不到了。沈靈自是一番氣憤,將手上的包子一口塞在嘴裏,合起扇子,站起大聲嚷著,“誰呀!”
她看清楚來人正是那日來她寶玉齋的二皇子,那明德舉起袖子擋著她噴濺出來的口水,一身暗紫色緞衣的他根本就沒有低調的意思,他滿臉嫌棄,“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說話粗魯,又不識抬舉的女人。”
沈靈叉著腰繼續看著穿成一副人模狗樣的林宣,心想說我舉止粗魯也就算,怎麼還不識抬舉。頓時沒有好氣地看著他,“你怎麼又出來了,這天下就這麼太平麼?還是你這個皇子呆的這麼閑?”
沈靈看看兩人身邊唯一的乞丐,看那人披頭散發,昏昏欲睡,哪裏聽得見他們說話。明德趕緊捂住沈靈的嘴,將她身子扭過來轉移到街巷中去,另一隻手撐在牆上。
沈靈大驚,摳著他的手指頭,狠狠地咬下去,明德吃痛卻不放開,無賴地笑著,“我當天下聞名的沈莊主發起威來會是什麼樣子,原來也不過是女兒家耍性子一般。”
沈靈一聽這種小瞧人的話,眼睛一瞪,抵起膝蓋用力地朝明德的下身踢去,防備不及的明德吃痛叫一聲,彎著腰。
沈靈拍拍手,揚長而去,明德眼睜睜地看著沈靈踏著輕快的步子向他做著鬼臉,先是生氣,後又笑起來。
看來這個女子還真是不簡單。
西北涼縣,荒涼的戈壁,沙和卵石,枯骨枯木鋪成的廣袤無垠的沙海中。這裏多的是一份蒼涼之意,滿目蒼涼,生命的跡象並不像中原那樣廣泛。地麵上熱浪推湧,晃動出似水的虛幻與飄渺。這裏仿佛自天地存在的時候,就一直保持著亙古的坦蕩和冷峻。
白草黃沙,熱浪如海,若是連什麼屏障都不拿直直地在地上行走時,怕是不用多少時間,就會被曬得饑渴難耐。
就在廣袤無邊的沙地上,一個少年身著單薄的黑色衣服,使著掌法將地上的沙子擊打著。
沙子滾燙如他的內心一樣,隻見他打出的一個沙坑,很快就被流沙填滿,這就是沙漠,不管你是什麼,都會被這裏掩蓋,至於掩蓋到什麼地步,也不過是個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