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善,你的心思倒是細膩,隻可惜,這絕聲絕非好東西,孟家保護了上百年的秘籍,隻會造成生靈塗炭,也許將它毀掉才是最好的結果。”
他慢慢地將那本外表看起來稀鬆平常的秘籍拿出來,就連裏麵的內容也沒有翻閱,慢慢地當著孟善的麵一張一張地撕碎好讓她死心從此不再打絕聲的主意。
孟善拖著身體慢慢地爬過去看著那書籍被撕成條條片片,自己卻是無能為力,她甚少哭泣,現在卻是絕望地吼著,“閣主,你不要撕了,孟善絕不會再練,絕不會!”
蕭疏搖著頭,臉上沒有其他表情,看著旁邊點燃的紅燭,他輕輕地將那剩下的一半全都放在那藍色的火苗上,對著神情呆滯的嘴角不知是不是因為絕望過度反而勾出一抹弧度女子說著,“孟善,淮南閣是不許練這些魔道之物的,今日我便撕了它,我不會對外說,淮南閣的人是瞞不了了,你還和從前一樣留在淮南閣,我會照顧你一輩……”他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還有巫木和芙蕖他們,他們都會幫助你的。”
長謝閣裏寂靜無聲,夜色象是一隻溫和的野貓悄悄從山梁上滑下來照著這片山頭,把所有的聲音一起裝進這山穀。
明月當空,繁星點點,那清涼的晚風吹拂著應流寧等一幹人等的麵頰,平日裏會感到陣陣清涼,今天卻是止不住地讓人發抖。
趙豫章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看著眾人神色再加上聽到剛才那一聲喊叫,他也不由心猿意馬起來,問著在路上一直不吭聲的應流寧,“應師叔,我師父她,不會出事吧?”
應流寧顯然是沒有聽見,倒是芙蕖安慰著她道,“豫章不要亂想了,你師父她武功那麼厲害,平常人怎麼會近得了她的身。”她雖對著別人說著寬慰的話,自己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誰知道剛才這話到底是她給趙豫章說的還是別的什麼人?
孟善坐在地上止不住地發抖,身子一直在縮著,蕭疏抱著她神情嚴肅,月光打在兩人身上,卻是極為的不真切。
眾人走進房子裏看到的便是這一切,孟善聽到有人的腳步聲猛地抬頭正對著那些人睜大的眼睛,她滿是淚痕的瘦削的臉綻放出平日吝嗇給別人的笑,那笑透著悲歡離合後的無奈和絕望,還有排除一切肮髒的單純的笑。
雲芯自然是想都沒有想到這平日冷漠狠絕的孟善會變成這副樣子,推開眾人站到前麵看著她淩亂的頭發有氣無力的樣子開口問著,“閣主,孟姑娘這是怎麼了?”
眾人齊齊將目光看向久久未動的蕭疏,隻見他慢慢地將孟善扶起來,歎了一聲氣這才說道,“孟善偷練絕聲,乃是邪術之最,我已經廢除了她的武功,銷毀了絕聲,今夜的事情,隻有你們知道,除此之外,無論誰提及,便說孟善染疾沒了一身武功。”他加重了後麵的幾個字,審視著看向眾人,“聽明白沒有?”
眾人一顫,孟善被蕭疏廢了武功?還有絕聲,那個不是早已經流失在江湖了麼?看著那一地的碎紙再看著被燒的早已成為灰燼的紙,眾人一陣疑慮,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眼裏失去光彩的孟善,眾人一陣心疼,孟善向來是以武力稱雄武林,現在沒有了武功防身,隻怕待在淮南閣是她最好的地方,否則跑到哪裏一旦走露半點消息都會被人追殺。
她沒有了武功?應流寧慢慢地走過來,看著像是小孩子般笑得歡快的孟善,孟善心心念念的便是要為孟家人報仇,如今大仇未報,自己卻是弄成這副樣子,難怪她受不了?
“孟姑娘,你沒有事吧?”應流寧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探問著,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冷冷地轉身不理會自己,或許心情好了隻會丟出兩個字沒事來敷衍著自己。可是現在孟善一把抓住應流寧,四下打量著他,語氣歡快又帶著撒嬌的感覺,絕美的臉龐掛著孩子般的稚氣感,她滿是流光的眼睛掃了身後的人笑著說道,“我很厲害的,你們誰都打不過我的。”
應流寧忍不住哭出了聲,翻手將孟善的手抓住,把了她的脈搏,果然那已經是如同常人的氣息,平平穩穩,沒有半絲真氣。他心裏一陣發疼,喉嚨一陣酸,緊緊握著孟善的手,“孟姑娘,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是流寧啊!你不認識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