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善的手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那人無奈隻得歎著氣道,“我那時雖是躲在孟家莊的一個角落,為了不被人懷疑,我便也裝作著那些江湖認識提著刀在那裏走來走去。您這些年中殺的人確實都是那日絞殺孟家莊的人。不過,萬事都有查漏,孟護法,若你真的想要報仇,那麼這些年,我想你是漏掉了最大的一個敵人。”
孟善皺著眉頭,將手上的勁放大了些,“你把話說清楚點。”
那人嘴上一彎,抬起頭來神色卻是換了一副模樣。
那人眯著眼睛,通過柵欄的縫隙他慢慢地靠近,“那日我便在院子中躲著看好戲,人人都道淮南閣閣主蕭疏救了孟家莊的孤女,可你怎麼就沒有想過,蕭疏為何會和那些殺害你家人的那些仇人在一塊,世界上哪裏會有怎麼巧的事情,孟護法,你仔細想一想。”
孟善胸膛不停地起伏,嘴角扯出一抹笑,搖著頭放開他,“你是在胡說,閣主從不貪戀什麼染玉和絕聲,他為何要傷我孟家的人,你不要在這裏搬弄是非無中生有了,我是不會信你的。”
那人將雙手一攤,無所謂地笑著,“我便知道你會這個反應,蕭疏待你恩重如山,又如此器重你,你自然不願意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隻是那時江湖還有一個傳言,守護染玉的孟家莊不僅有絕聲,還有淮南閣閣主一心想要得到的可起死回生的碧蕾。”他將最後兩個字重重地說出來,聲聲地擊打著孟善的心。
碧蕾,若是為了碧蕾,或許他真的會?孟善往後退幾步,不停地思索著,眼神有所閃動。
那人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江湖人是為了絕聲,而淮南閣是為了碧蕾,不管因為什麼,他確實傷了孟家的人,在孟家莊被滅這筆案子上,他永遠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撇,極是嘲笑地看著孟善,“可憐你孟善卻是五年如一日地待他真心,不過是他這幾年來找尋碧蕾的棋子罷了。”
他哼了一聲,不忘添一句話,“孟善,你還真是可憐,如今你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他便讓你連長謝閣都出不去,你還傻乎乎地待他如初?”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孟善將手中的酒摔到那人腳下,臉色潮紅,眼睛像是見血了般的紅,她抓著欄杆不停地搖晃,“你到底是誰?在這裏散播什麼謠言,你以為我會信你麼?明日閣主來時,我便讓他將你碎屍萬段,讓你再也沒有機會說出這些蠱惑人的話。”
那人麵不改色,聽孟善說出這樣的話卻也不害怕,相反的比起孟善更是氣定神閑,“孟護法,實際上你已經有些信了,對不對,你不過是不願相信。”他歎了一聲氣,繼續說著,“我是韓侍,曾經有一個妹妹,不過卻是死於仇家之手,自然明白你的心情。你來淮南閣的時間並不比我短,自然明白,蕭疏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他真的會看見你可憐而將你帶回來麼?你若是不信,大可明日問他,為何當時就在孟家莊,你問他,是不是為了碧蕾?”
那人從袖間掏出一張名單,那上麵赫然是她曾經不惜一切殺掉的人,還有遺漏在不知何處的江湖名望,最後一欄,赫然寫著蕭疏的名字。
她手顫顫地抖著,那張紙緊緊地被她抓在手裏呆呆走回去。門“支牙一聲”又被關上,屋子裏麵沒有任何響動。
那叫做韓侍的男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著寒氣逼人的月光彎起一個弧度,“蕭疏,欠人的總是要還的。讓你最愛的人來取你性命,你會不會反抗?出劍的時候會不會像殺幻兒那般冷漠無情。”
幻兒是他的妹妹,也是魔教中人,五年前她是為了幫自己的哥哥找到那絕聲,闖入孟家莊,卻被趕來的蕭疏揮劍殺死。
他永遠也忘不了妹妹死時的神情,那麼的不甘那麼的害怕,她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袖,她說,“哥哥,對不起。”
他抱著她的屍首離去,從此便毀了自己的容貌獨身來著淮南閣,隱姓埋名整整五年才取到蕭疏的性命,走到今日這一步,而現在,眼看著有了殺掉蕭疏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憑借自己的能力他自然近不了蕭疏的身,可若是孟善呢?極是她已經沒有了武力,可是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楚,絕沒有那麼簡單,這是他唯一確定的。若是孟善出麵想要取他性命,機會自然是大了幾分。
接下來隻要計劃順利地實施,他勾起嘴角,不動聲色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