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金嬤嬤一早為她準備的素色衣裳,孟善的美卻又是多了幾分淡雅,孟善知道,金嬤嬤昨日看到自己穿戴紅色便極不高興,先皇剛駕崩,這京城自然是要守好規矩的,如此喜慶豔麗的顏色難免會給這將軍府惹上麻煩。
戎葵換上了官員的穿戴,如今的他不像那時年幼,自然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多了些穩重,他將孟善小心的引出府門抱上轎子,金嬤嬤小跑著出來,眼神裏不無擔心,隻好在後麵囑咐著:“將軍,萬事小心。”
戎葵騎在高大的駿馬上揮了揮手讓他們不要擔心,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市,路過一向繁華的寶玉齋,馬車上的鈴鐺聲聲聲悅耳,吃著甘蔗的沈靈皺著眉頭,騎在馬上的那少年不正是從前跟在太子身邊的男子麼,聽說他消失了三年如今卻是又回來了?
這馬車實在是貴氣的很,寬大而又精致,一看就是官家夫人乘坐的,這少年曾經那樣喜歡孟善,如今卻也是另娶他人了。
沈靈放下甘蔗背著手看著馬車行駛的方向正是盛京最是莊嚴的皇宮,眼睛不由地眯了眯,看來他們也是要去參加新皇拜別先皇的典禮的。
宮門被打開,十幾個禦林軍守著門,進入宮門,每隔一米便有好幾個侍衛把手,馬車已經不允許前進,戎葵小心扶著孟善下車,孟善摘下麵紗俏麗美豔的臉暴露在眾人眼光下,直讓在場的人不由屏住呼吸。
她一副官家夫人的打扮,穿著素色衣裳,體態輕盈,臉上不施一絲粉黛,倒是有幾分病西施的感覺,戎葵所到之處,那些官兵皆是俯首弓腰叫著將軍。
孟善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到過的地方,想當初自己被秦煙雨叫來此地竟也是三年了,而她聽說那秦煙雨也是香消玉殞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啊!
“前麵就到了。”戎葵小聲提醒她,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才笑著說道:“馬上就能見到你日思夜想的人了,你不開心麼?”
孟善的身子一震,戎葵能感受到她手掌輕輕地抖動,目視前方不動聲色地說著:“淮南閣作為江湖上的一大幫,自然是朝廷一直拉攏的對象,再加上蕭疏和新皇的這層關係,這次祭祀蕭閣主自然是要來的。”
他略帶嘲諷地一笑,眼睛裏麵卻是沒有了暖意:“孟善,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孟善嘴唇顫抖著,咬著牙說著:“那你為什麼還帶我來?”
戎葵腳步頓住將她整個身子扳過來這才慢慢說著:“因為是你說的想要去,我說過,不管你做什麼事我都會為你去做,哪怕是要我死。可是孟善,今天你的出現勢必會是一場天翻地覆,你記住,今天的你是常武的夫人,你答應我隻要見他一麵便好,過後我會安排你離開,當然我也會跟你走。”
孟善的肩膀被他緊緊地捏著,看著少年眼裏不可言說的心痛默默點著頭。遠處的喪鍾鳴了一聲,兩人同時抬起頭來,很快所有的人都會到場了。
孟善緊緊地跟在戎葵後麵,進了場所,官家女眷都被留在一旁,男子全都趕往祭祀場地,是聖地天壇,各家夫人皆是穿著恬淡,然而卻在其他地方爭彩。隻見一位三品官員的夫人額間點了一印花妝,看起來倒是年輕出彩,更是有人在鬢間著了一青色小花極是素雅,那宰相夫人年紀已大,麵容看起來極是慈祥,縱使這樣,也是撲了一些珍珠粉,腰間配了價值不菲的玉佩彰顯她的身份地位,讓旁邊的人都不敢放肆。
這中間隻有孟善是一身的素淨竟是連任何首飾都沒有佩戴,難免有人對她小眼看待,幾人簇在一起密密細談嘲弄著,不將她放在眼裏。
“敢問這位妹妹是哪家的?”這其中有一個看似刁蠻一副仗勢欺人的樣子衝衝地走過來,雖是用了親切的語調卻是一點也沒有親切感。
旁邊看似溫和的稍大她幾歲的女子開口說話:“沐然,不得無理。”她喝了那女子一聲,那女子自然沒有言語卻是一臉的不服氣。
官家女子們出門講究的便是穿戴,這孟善一身白色裙子雖是不施粉黛眉眼卻是極好看,在這些人中自然是出眾的難免引人注目。
“我這小妹實在有些衝撞,還請姑娘不要怪罪。”那溫柔的女子向她賠禮,孟善保持著先前的冷漠,隻淡淡地喝著桌前的好茶,“無妨,我自然不會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