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周末的早晨,莫琲醒來看著窗外錯落有致的建築,手中的咖啡冒著溫熱的氣息。這一年他改變太多,有時候是起早摸黑的熟悉業務查資料,有時候是去接觸新的客戶、維護老的關係,有時候是補充那些被他過往中輕易便丟掉的專業知識。但不管如何,他一步步用拚命證明了自己配得上梅卿給他的機會,財務的報表用數字證明了他的值得,這麼多年的工作經曆他第一次拿到了紅利。
他用全部獎金買了這套房子,才不得不承認,房子不僅給女人安全感,同樣也有男人,隻是如今的他,真的不需要安全感了。
他拿起手機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以前他最熟悉的號碼是夏柟的,現在他記得最熟悉的是自己上司的。原本他也不是非深情不可的。
“莫琲,非要這麼早嗎?我好不容易有個周末。”手機那頭的聲音即使疲憊時也很清涼。
“對不起,卿卿,我以為你……”莫琲有些無奈,長大後的梅卿連責備他都是小時候的腔調。
“怎麼了?我公司不是被你經營的很好嘛,不可能一下子倒閉了,就算倒閉了,你也別找我,去找楊宇,起死回生,他有妙方。”梅卿耍無賴道。
莫琲被她的孩子氣逗樂了,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說話,那人便耍完無賴、裝完傻撂了他的電話,說不定還會把他拉黑,讓他徹底找不到她。
他記得自己剛入職時,便因為技巧問題失去了客戶,他急得整宿整宿睡不著,想盡一切辦法去讓客戶回心轉意,但客戶似乎一點也不買他的賬。那時候也是這樣的早晨,他給她撥了個電話,問題還沒說完,她就丟了一句“倒了算我的”,便掛了他的電話,從那之後一個月他“上天下海”都沒有找到過她。
當他徹底放棄了找她時,反而感覺輕鬆了。大概是有了破釜沉舟的底氣,他拿下了當時pr集團人工智能領域的軟件開發工作,名噪一時。而那些因為他的管理而離去的客戶又紛紛找了回來。
那天他試著撥了梅卿的手機,聽著手機那頭的鈴聲,便掛了電話,知道她從來沒有放棄自己便夠了。那時候他發現手機那頭的人能給他安全感。
“卿卿,今天把時間安排給我好不好?我又饞了。”他說。
手機那頭懊惱的咂舌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楊宇教你的吧?這貨今天是不是也會來?”
莫琲苦笑,看著那個剛站在門口的人一臉被揭穿的尷尬。
“嗯。”他老實回答,門口那人一臉苦相。
“那他應該已經到你家了啊?一起來吧,我中午也沒有什麼安排。”她清涼的聲音終於算是給了他倆一條活路。
“好!好!好!卿卿,我們馬上到,馬上就到!”楊宇熱情地衝到莫琲手機旁邊,幾乎要和手機熱吻。
手剛掛,楊宇便拖著莫琲往外走。莫琲無奈,對“救命恩人”他也沒有什麼拒絕的權利不是嗎?他被拖到門口,順手拿了掛在門口的外套。
梅卿洗漱完畢,讓阿姨開始準備配菜。
門外的鈴聲響得很焦躁,她苦笑,這麼多年,他將成熟穩定獻給了別人,把孩子氣全部無條件贈給了梅卿。
她按了按鈕,便回了廚房,開始炒菜,阿姨退了出去。
她聽到腳步聲,隻道是楊宇。這些年,他就像一個她身上的器官,走哪便跟到哪裏。
忽然他抱住了她,用手輕輕摟在她的腰上,用頭蹭在她的肩上。她感受得到他的熱情,因為懂得,所以不忍。
“卿卿,我申請以後和莫琲不能一個待遇,他煩人,我可是很招人喜歡的,你多抽點時間陪陪我嘛。”他撒嬌。這個拿著手術刀都冷靜的男人在她麵前撒嬌。
“莫琲不知道我辦公室在哪,你知道啊,下次你有空,可以來辦公室找我啊。”梅卿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前提是你們醫院會比我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