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公曆算,明天,3.21,我到這世上滿十八年,也是18年的春分。本來嚎著今年過公曆生日,被老媽一通道理駁回請求。也罷,多糊塗幾天。
我喜歡給自己定一個又一個的時間節點,約定在此之後,揮別某些,迎來某些。本想將3.21作為新的開始,推延幾天也沒什麼所謂。一時半會做不到,無數個一時半會可以。像我原以為這些節點沒用,但無數個它們讓我忘記了許多,又快行了許多。這麼說仿佛有點自誇,我不過早於旁人經曆所經曆,少於旁人經曆所經曆,並打包旁人經曆所經曆。
今天收到老友的信,她說她原本不理解我曾有過的眷念,寒假遇見了個,也便理解了個。突然有點想哭,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過可能在某些地方停留太久,便有了時差。每滴水都是一樣的,每朵浪都是一樣的。每滴水都流向四麵八方,水流沒有方向,水流有無數個方向。它們自己與自己鬥爭,自己與自己抗衡。又都是一樣的。正如每個人,內心的黑暗,與為達欲望的手段。看了樹太多向陽麵,觀望陰影時總想把陰影想得盡可能黑暗。
我曾有過把各種感情抬得至高的時段,大概五六年前,句句吹得天花亂墜,令人唏噓感動又覺矯情可笑。然後突然頓悟,覺得一切不過虛無,明白了“淡如水”之益,也清楚明白自己是小人。我對自己一直持冷眼旁觀的態度,竟可悲地想去幹預另一個。經驗不是都適用,還是對誰都當旁觀者就好,在實在的諾之後。反正我可以誰都不是,又可以是任何人。我以為我是我,可有無數個我,哪個都是,哪個又都不是。
而我又歸真得過度,歸成了文盲。興衝衝買了明信片,想寫給劉先生,憋半天隻寫了四個字,“櫻花開了”。我厭倦了多餘的修飾,或者說,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不出修飾。
夜宵時,旁邊桌小姐姐結束七年戀情,一邊哭訴一邊罵,麵前是幾個空酒瓶。
沒什麼的,明天是新的開始。願明天是新的開始。
“my new life has be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