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庭矛盾(四)(1 / 2)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威嚴地端坐在那裏,開始逐步捋清紛亂的思緒。臣傑天很少回鄉下老家,而且回家也很少外出,按說不會得罪什麼厲鬼。那就可能是被厲鬼無意之間盯上了?這似乎也不太可能,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哪會有這麼大的怨恨,非得決意要了他孫兒的性命?再說這厲鬼想取了臣傑天的性命也就直接取了,何必費盡心機再去寡婦坳做個局?難道這鬼的怨恨因他而起,現在又禍害到自己孫兒的頭上……種種懷疑隻是讓他的思緒變成了一團亂麻,更是無從整理推斷。

但是臣老爺子深知已經來不及再做深入調查了,而且他必須保持自己能時刻陪伴在臣傑天左右,不然,再給那厲鬼一次機會,臣傑天或許就會因此丟了性命。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便是裝作沒有發現異常,誘敵深入,直接與那個厲鬼正麵接觸,問清緣由,如若它真心悔改,此事將迎刃而解,如若不然,幹脆消滅了它,當然這是目前最危險,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了。因此,他把剛才布置的香案法器又收拾起來,隻帶了必需的東西在身邊。

臣傑天睡了整整一上午,到正午時分終於醒來,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骨,察覺到屋裏緊張的氣氛,也倒沒有手足無措,冷冷的盯著他的祖父。

“祖父,你這是要做什麼,家裏莫不是有鬼了?”臣傑天看到了他手中握緊的瞋木劍。

“傑天啊,這幾天出了一點事,不過不用擔心,你還是一切照舊便可。”老爺子想等他身體養好,再說明因由也為時不晚。

臣傑天還是隱隱感到祖父內心的不安,但也不便多問,隻是起來梳洗打扮了一番,苦苦責備自己年紀輕輕卻睡到了日當頭。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臣傑天最近又算是好了一些,雖然還是板著麵容,但至少可以生活完全自理了,而且也愛開口說話了。這對於遭受情傷的年輕人來說,彌補感情的裂傷要比恢複簡單的生活困難得多。

這一天很快便過去了,老爺子心中五味雜陳,他翻弄著祖先留下的古書,一遍遍溫習著捉鬼的技法,生怕出任何紕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卻要為自己的至親之人捉鬼。

通常按照他祖輩留下來的遺訓,對於出來作惡的鬼魂,通常都是要查清緣由,盡量通過各種手段祛除它們的怨氣,而不是像江湖上傳說的那樣,直接拿個法器收了了事。他的祖先從長久以來的實踐中不斷摸索經驗,意識到單純的不經調查而一味做法事的方法在很多情況下都是行不通的。

夜色像一把塗滿墨汁的刷子,慢慢的把白天浸染得愈發黑暗。這爺孫倆吃完晚飯,很快便上床就寢了。當然,老爺子等他睡熟,起身換好道服,又藏進被窩裏監視著,他倒不擔心臣傑天,因為臣傑天有臨藍印花布防身,基本上沒有任何厲鬼能輕易胡作非為。想到這裏,他又下床走到臣傑天的床鋪前,認真地把那毯子又裹了一遍。

他倒是擔心起自己來,如果今晚他無法成功捉住它,怕是那鬼會惱羞成怒,那時該如何是好?看來隻有把臣傑天送回城去了,讓他離這裏越遠越好,如果孫兒有什麼三長兩短,該如何向他父母交代?他不敢繼續往壞處想,抖擻了一下精神,專注地觀察起來。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天空幾片黑雲壓過,幽冷的月光像是直接被吞噬掉,屋裏瞬間陰暗了下來。突然,又是一陣風,輕飄飄地穿過房門,向臣傑天撲了過去。不一會就看到幾點火花燃起,又急速湮滅,就像過年小孩子手裏拎著的一小鞭煙花,老爺子知道這是臨藍印花布起了作用。

事不宜遲,他突然一個魚躍,從床上翻身起來,一步衝到門口,把門關緊,貼上關山符,又背靠門口,右手掏出鳳紋瞋木劍,左手從兜裏抓出一把陽升粉,往空中一拋,振振有詞地念起咒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