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貴、多曉生和鄭重三人順著螺旋式通道急速而下,到得盡頭,就見卓哈依和歡子樂子三人正在焦急等待,卓哈依臉上的焦急之情尤甚,隻是由於地下通道光線昏暗,別的人看不見罷了。
六人彙合一路,沿著地下馬車路繼續往前行走,由於歡子和卓哈依二人的手機都進過水,全壞了,大夥也無法知道具體的時間,隻能根據離開百鬼窟時是下午來推測此刻應該是晚上了。
果如多曉生所說,眾人沿路經過了許多岔洞口,但那些洞並不是主路口,所以眾人並不曾走錯路。
眾人一路走一路扯閑條,倒不覺得寂寞,隻是走到後來,每個人都感覺有些累了,那些閑條也被扯得沒有了趣味兒,眾人這才感覺寂寞起來。抬眼往前方望去,地下馬車路還不見盡頭。
地下通道裏超乎平常的寂靜,一路並無其他聲音,也不見有生物的影子,甚至見不到一根蛛絲。
眾人估摸已經走了六七個小時,從離開百鬼窟開始,算來應該午夜時分,孟貴建議停下來休息一陣,吃吃東西睡睡覺,養好精神再繼續走,眾人一致讚同,於是打開從百鬼窟中帶來的包裹,拿出氆氌氈子鋪到地上坐下,喝著自帶飲水吃了一陣青稞餅,決定各自睡覺。
多曉生和孟貴輪番守夜,一夜並不曾有意外。
眾人睡了六七個小時,醒來後又吃了一陣東西,這才繼續趕路。雖然大夥推測外麵可能是白天,但地下通道中暗無天日,仍然得借助手電照明才能繼續趕路。
孟貴問鄭重:“胡大個啊,你走過這條馬車路,還有多遠才能到頭?”
鄭重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現在的行進速度,估計還要三四個小時吧。”
孟貴詫異道:“你的意思是這段通道少說也有上百裏長?”
鄭重道:“是啊,連馬車都要跑三四個小時,更何況是步行呢,沒有一天功夫是很難走到頭的,不過我們已經來了大半多了。”
這時左手邊的一個岔洞口忽然透進了一絲亮光,走在前頭的樂子驚喜道:“啊,我們先從這出去透透氣吧!”
樂子說完就帶頭走了出去,眾人也想透透氣,畢竟在這暗無天日的洞裏呆了十多個鍾頭,每個人都想快些出去,於是就跟在樂子身後魚貫而出。
到得洞外,一輪紅日正爬出東邊的山阿,把光芒灑向眼前的峭壁。
洞的出口在一段懸崖上,眾人置身洞口,攀住藤條往外探看。
下頭是萬丈深淵,深淵中霧茫茫一片,看不清下方的一切,上頭是峭壁,左右都沒有路。
歡子驚叫起來:“啊,那天我們就是從這峭壁上過百鬼窟去的!”
多曉生道:“不錯,兄台還記得這段路?”
歡子道:“是啊,那天要是沒有多兄弟,歡子我算是完了,就更別說救人的話啦!”
孟貴和樂子、卓哈依、鄭重四人逐漸從多曉生和歡子的談話中聽出二人是這麼到達百鬼窟的了,四人仍不住攀住藤條看了眼腳下,刀削斧鑿的峭壁讓人不寒而栗,卓哈依看了一眼就緊閉雙眼,不敢再看第二回,直到把頭轉向身後才敢睜開眼來。
待心中的恐懼稍平息,卓哈依向多曉生投過敬佩的眼神,道:“多英雄,你和歡子大哥是咋過去的啊?”
多曉生想起當日從這懸崖上過去的情形,心中覺得歡子的樣子有些滑稽可笑,就朝歡子努努嘴道:“卓醫生啊,讓歡子兄台給你講吧!”
歡子臉一紅,囁嚅著嘴開講述。在他的人生經曆裏,還從來沒有過如此狼狽的經曆,講起來就顯得難為情,當著多曉生的麵,又不好撒謊掩蓋,囁嚅了半天,總算將那天過懸崖的過程敘述了出來。
原來,多曉生和歡子二人在過鬼陣時把馬車跟蹤丟了,但二人都判斷出馬車去了西方百鬼窟的方向,為了能迅速趕上馬車,二人決定從山頂趕過去,一來好縮短距離,二來居高臨下好觀察。但二人沒料到這段懸崖峭壁根本就沒有到山頂的路,隻好沿著懸崖中段的棧道往西方一直趕過去,趕著趕著,棧道就沒有了,二人隻得攀著懸崖上的藤條往前趕,中途有幾處沒有藤條,以歡子的功夫萬難前進,多曉生隻得停下來幫他,在這懸崖峭壁上,歡子拽住多曉生的腰部,多曉生就施展開那絕世輕功前進,但歡子心中恐懼,中途拽斷了多曉生的腰帶,歡子連人帶多曉生的褲子一起下墜,多虧多曉生眼疾手快,功夫了得,回身一個猛龍潛底,重新攬住歡子的腰部,這才將歡子救起,但多曉生卻被弄得十分狼狽,隻穿著褲衩拖著歡子在峭壁上前進,一直到現在眾人的立足處才找到停靠點。多曉生才重新將褲帶打結拴好,但手機卻永遠地墜下了萬丈深淵之中。後來二人依然靠這個辦法在懸崖上前進,直到百鬼窟前的緩坡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