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貴似那個刺殺暴君秦王的荊軻,大步流星義無反顧地走過板橋,直抵對麵山坡之下的橋頭,並不停下,也不猶豫,跨步就往林中走去。
多曉生緊跟在孟貴身後,其餘人猶豫了一下,步伐稍慢,就在這稍慢的一瞬間,歡子、樂子、卓哈依、鄭重四人感到眼前一花,似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待細致看時,四人不由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四人幾乎是列成一排橫隊齊頭並進的,此刻四人眼前分明各自看到一張骷髏的臉,那臉眼眶深陷,兩個黑洞洞的眶裏迸出綠油油的光,嘴裂寬大,板牙外露,鼻孔上翻,和四人臉部的距離不到兩寸,樣子十分猙獰可怖。
四人一步步後退,那骷髏就一步步緊逼,直到四人退到一丈之後,那骷髏呼啦一聲撤回林中去了。
四人都嚇出一身冷汗,再看林中時,發現眼前忽然昏暗起來,似一片黑霧遮蔽,瞬息看不清眼前一丈開外的林中情形。再看向對麵山坡,就見天昏雲暗,鬼影憧憧,妖霧叢叢,早沒了多曉生和孟貴的影子,隻聽得對麵雲霧中喊殺聲震天動地。
四人內心的震撼和恐懼無以形容。歡子回過神較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扯了其餘三人衣服轉身就撤。
再說孟貴和多曉生二人的情況。孟貴跨進叢林剛走兩步,就聽得身後呼啦一聲響,像是一扇門被人狠勁關上的聲音,還來不及回頭看,就感到臉上被什麼東西擊打了一下,不過不是正麵擊打的,待看明白時,多曉生已經收腳了,原來打在臉上的居然是顆骷髏,被多曉生一腳踢了個正著,飛到一邊去了,接著多曉生迅速將孟貴按了匍匐到地上去。
二人頭頂呼呼聲不斷,周圍的空間一下子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見一些綠瑩瑩的家夥在頭頂飛過來繞過去,其間夾雜著人嘶馬叫的聲音,赫然就像古代戰場上拚死爭鬥的混亂軍隊。
多曉生伸手將孟貴的左手拉了搭在自己的腰際,叫孟貴牢牢抓實在,然後施展開聽聲辨物的本領,雙腳暗自發力,帶著孟貴騰身而起,橫空踢掉兩顆骷髏,再借助一棵樹的樹幹頓腳折轉方向,帶著孟貴往板橋所在的位置飛撲出來。
板橋上的歡子等四人沒撤幾步,就聞身後風聲響動,歡子感到有什麼物什在肩頭掛了一下,忙伸手去格擋,忽然手臂被一隻手抓住,歡子嚇了個半死,待睜眼去看時,發現是一隻人手,還有白色衣袖,再一看才發現是多曉生,孟貴正一手握刀,一手死死抱在多曉生的腰際,雙目圓睜,眼中充滿恐懼,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
眾人一直撤到板橋西頭才停下,驚魂甫定,再看對麵山坡時,依然在陽光照耀之下,沒有了那昏天黑地的妖霧和鬼影。
孟貴抽出抱在多曉生腰際的手,望著對麵山坡納悶了半天,轉頭問鄭重:“胡大個,以前你逃到這裏的時候是不是這情形?”
卓哈依以為孟貴被嚇出毛病了,趕緊插嘴道:“表哥你是不是嚇著了,這情形先前鄭重不是講過了麼,你咋的就忘了?”
孟貴道:“嚇是嚇了一跳,不過還沒嚇傻,我問的意思是鄭重碰上過昏天黑地的情形沒有,這明明是烈日當空的正午啊,為什麼過去後說變就變,一下子就昏天暗地了?”
鄭重也剛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那時……那時隻有……隻有骷髏,天不會突然變黑。”
見孟貴還清醒,卓哈依總算暫時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今天的情形是她平生從未經曆過的,但她還算鎮定,摸了摸掛在脖頸上的西藏天珠,發現那寶物還在,想來應該是這寶物起了一定的辟邪鎮靜作用,要是在以往,遇上這情形,自己一個弱女子,不被嚇死都得被嚇瘋掉。想到這裏,卓哈依不禁心下暗自慶幸。
眾人休息了一陣,歡子道:“哎,還真小看了這骷髏鬼陣,如今過不去咋辦?”
多曉生道:“歡子兄台,這回知道厲害了吧?”
歡子忙檢討自己:“先前我太輕敵了,往下不敢了。”
多曉生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現在我們的任務主要是研究下一步該咋辦,你知道八卦,想來也知道八卦陣吧?”
歡子讀書時看過《三國演義》和一些相關的書籍,也知道關於八陣圖的一些基本理論,當下答道:“知道一些,那又叫九宮八卦陣,是一種古代的漢族軍事陣法,相傳為諸葛亮發明的,但那是用在戰爭中的,這和眼前的骷髏鬼陣有聯係麼?”
多曉生道:“我不能確定,你先說說八卦陣圖的一些基本情況,眼前的骷髏鬼陣值得研究研究,說不定和那八卦扯得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