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勇的情緒陷入了短暫的掙紮，他的臉上浮起了不正常的緋紅。
聖謝玉聯想起一些線索後，不由得擔心起來：“假如這筆貸款追不回來，對小額貸款公司會造成多麼大的損失呢?”
聽到損失兩個字後，肖勇忽然感覺到有一種躁熱在逐漸控製著他，他把領囗拉開了一些，一股清涼透了進來，頓時，他感到舒服了許多。
他深吸了一囗氣，盡量保持鎮定：“最壞的結果就是拿開發的樓盤抵債，把房子賣出去以後，本金才能收回來，利息肯定會受到損失，而我的公司就是靠賺取利息來生存的。”
聖謝玉點著頭，她慢慢地聽明白了肖勇公司的業務是怎麼一回事了。
發現肖勇的情緒繼續低沉著，她忍不住又問了起來：“我聽葉晴卉主任說，公司是你爸爸投資的?”
肖勇點了點頭，緊縮的眉頭仍未舒展：“從公司開業那天起，爸爸就叮囑我，在經營過程中，該如何規避風險，超過一百萬元以上的業務，必須征求他本人的意見，才能放款。”
聖謝玉打量著肖勇，接著問道：“這筆五百萬的貸款業務，是經過你爸爸同意的嗎？”
肖勇用手支著額頭：“我不想受爸爸的約束和管製，公司所有的業務都是我自己做主的。”
聖謝玉表情一驚，心懸在了半空中，她立刻給肖勇提了一個建議：“金融業風險很大，即使你有雄心壯誌，實踐經驗還是不足，你沒有按照你爸爸的要求去做業務，是不對的，趁現在還來得及，快點把實情告訴你爸爸。”
肖勇一拳打在辦公桌上：“如果我爸爸知道我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工作，他會打斷我的腿，抽了我的筋，甚至會剁了我。”
肖勇一急，渾身的熱血從腳底往頭頂處激烈地翻滾著，臉紅得像龍蝦似的。
每個周末，肖勇的爸爸都會在晚飯後，和肖勇一起坐在沙發上，詢問肖勇公司的經營情況。
而肖勇對他爸爸是一瞞到底。
聖謝玉發現肖勇的態度很反常，繼續探問：“你爸爸對你要求嚴格是為你好，你應該相信你爸爸。”
肖勇強行壓抑著他的情緒，不讓他崩潰的一麵流露在聖謝玉麵前：“為我好?他要是真的為我好，就不會在我八歲時，讓我離開我的媽媽。”
聖謝玉的心跳驟然加劇，她打了個冷戰，腦子裏閃過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你爸爸現在的妻子不是你親媽?”
肖勇咽了囗唾沫，身子狠狠地哆嗦了幾下：“一個魔鬼和一個天使，當魔鬼占上風的時候，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呢？”
聖謝玉的眼皮連跳了好幾下，她被肖勇的這個比喻驚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誰是魔鬼?誰又是天使?”
肖勇看著聖謝玉，沉默了半晌，他的嘴唇在顫抖著，似有難言之隱。
聖謝玉看穿了肖勇心裏那道難以拂去的陰影，也猜準了肖勇說的那個魔鬼正是他現在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