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嶽正在考慮著南昌防禦部署,電話響起,他拿起電話,聽見是蔣介石的聲音,他將南昌布防的事宜給蔣介石彙報一番。
“伯陵啊,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有件事我想你還不知道,我們都看走眼了,你那個弟弟是共產黨。”
薛嶽沉默了好幾秒才說道:“委員長,這不可能吧,這些年他差不多都在我身邊,應該沒有接觸共產黨的機會,是不是有些小人眼紅他的戰績,造謠中傷他啊?”
“已經查實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自問問他,他在德國留學的時候就加入共產黨了,我知道你隻是欣賞他的才華,也相信你的忠誠,我們都該好好想想啊,他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隱藏了這麼久,想想都後怕啊。”
薛嶽知道蔣介石這是有些責怪他太信任林俊雄,沒有及時察覺到他的異常,薛嶽知道事情是真的了,他心中很難過,停頓幾秒鍾後才試探性地說:“委員長,要不要我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他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啊,我想他受共產黨影響應該不會太深。”
“不用了,也來不及了,雨農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希望你不要在心裏因為這件事對我有什麼不滿,我還是相信你對黨國的忠誠的。”
放下電話,薛嶽心中仿佛多了座冰山,想著他和林俊雄過去幾年的點點滴滴,心中的冰山仿佛在慢慢融化,有些暖暖的,但是一想到這個自己視如親兄弟的人竟然是共產黨,他的心裏又透著刺骨的寒冷。他不知道蔣介石所謂的處理是什麼,但林俊雄肯定會險象環生,雖然彼此信仰不同,但是薛嶽心痛一陣還是很擔心林俊雄的處境。
在部隊向高地聚集的時候,林俊雄收到了薛嶽的來電:吾很痛心,蔣已動殺心,望弟珍重。閑來到長沙一聚,當麵給吾道別!
林俊雄能想象到薛嶽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那一種愛恨交織的心情複雜,對於薛嶽的理解和關心,他心中充滿著溫情,雖然他無意對薛嶽有所隱瞞,但畢竟由於立場的不同,沒能和薛嶽坦誠相待。他回電給薛嶽:弟陷重圍,如能突圍,必親自到長沙,給兄致歉。
日軍約一個聯隊的兵力來到了圍英嶺高地並組織進攻,幾次受阻後,開始延緩進攻,並不斷用山炮對高地進行轟炸。一小時後,東麵的日軍到高地前與日軍彙合,隨即兩個聯隊發起瘋狂反擊,東麵過來的日軍本想從側翼繞到高地後麵,遇到了332團的頑強阻擊,雙方都是傷亡慘重。
林俊雄沒有讓炮兵參與進攻,他在等待機會,等到部隊有序撤退的時候,再突然對日軍炮擊,一方麵延緩日軍的進攻,一方麵讓日軍在多次進攻後,自以為雙方知根知底的時候,起到突然的效果,打日軍一個措手不及。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曾令山回來報告,撤退的山路已經休整一半,還有部分路段由於長年失修以及坍塌,全部清理休整完成還需要幾個小時,林俊雄讓方雲派出一個連兵力協助警衛連盡快打通山路。
晚上的時候,林俊雄觀察到日軍的部署由於地形的限製,比較集中,深秋的夜帶著些微微的寒意,日軍紛紛升起火堆取暖。他決定改變原有計劃,提前讓炮兵上陣,他叫來幾個炮兵連長,吩咐交代一陣。
淩晨三點,是人最疲乏的時候,日軍除了必要的警備人員外,紛紛在帳篷裏睡覺,一個個火堆卻將他們的位置準確地暴露在了45旅的麵前。一聲槍響打破了山嶺的沉寂,隨即炮彈呼嘯著向日軍飛去,驚慌失措的日軍士兵四處躲閃,指揮官不斷組織聚攏士兵,由於不善夜戰,在死傷近千人後,兩個聯隊長不得不命令部隊後撤。
林俊雄隨即命令已經埋伏到高地下方的89團出擊,趁著月黑風高,89團將數倍的日軍打得節節敗退,直到後退了近一公裏才穩定下來組織反擊,可是89團卻立即撤退了。麵對未知的黑夜,日軍不敢追擊,隻得就地組織防禦,等待天亮。
當天色漸亮的時候,曾令山回來說清理塌方段落的時候,遇到了更大的滑塌,撤退的山路還沒有清理完成,林俊雄氣得大罵,命令曾令山必須在三小時內打通道路,滑塌路段沒有必要全部清理,隻要能通行就行。
上午九點曾令山終於帶來山路暢通的消息,出山口的石門也已經被炸開,部隊隨時可以準備撤退。可是令林俊雄感到疑惑的是,整個上午日軍都沒有進攻,隻是將前沿陣地推進到了高地下。
林俊雄意識到了日軍可能在等待空中支援,立即命令各部隊尋找掩體躲避日軍空中和地麵炮火的進攻,各部隊剛剛隱蔽好,空中飛來十幾架日軍轟炸機,對圍英嶺高地進行瘋狂轟炸,日軍的炮兵也加入到了轟炸中,雖然事先防備,部隊仍然死傷慘重,等到日軍轟炸機離去的時候,衛新統計了一下部隊傷亡,竟然死傷七八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