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除夕。
當天剛用過早飯,陶殊德就帶著管家拿了許多東西進了絳雪園,說是要來看看他的寶貝女兒,然若真的寶貝,會眼看著陶楚身體慘敗?這個傳聞中十分疼愛陶楚的爹,他的心,不真。
陶楚臥在床上,不肯出去,隻說自己身體有些不舒服,陶殊德沒有辦法,便隔著屏風關切的說道:“楚兒,今夜宮中設宴,你也好幾年都沒進宮見見皇上跟娘娘了,還有你的八皇子表哥,你該是想他們了吧?今天讓於大夫好好給你看看,晚上隨爹爹一起進宮吧。”
聞言,陶楚聲音微弱的道:“不是女兒不肯隨爹爹過去,實在是這幾日來身子又不舒服。”說著,咳了一聲,又喚阿暖姨去她的書桌哪裏,將一副卷軸拿給陶殊德,“這是女兒近日熬夜趕製的,還請爹爹獻給皇姑父,就說是女兒的心意,願國泰民安。”
陶殊德打開那卷軸一看,馬上麵露喜色,便也不再開口催促,隻說道:“女兒啊,你畢竟跟八皇子有婚約,若是於大夫看了之後並無大礙,今晚還是跟爹爹進宮見見八皇子吧。”
陶楚一邊咳嗽一邊答應,陶殊德又囑咐了幾句,便帶著管家離開。
這時,陶楚才從床上坐起身來,對著陶殊德離開的背影冷笑。
關心是假,隻不過是到了除夕,想要拿那張圖紙獻給皇上表忠心才是真。
而那張圖紙,便是當日陶楚在奪寶齋拍賣、並指明要陶殊德親自來拍掉的圖紙,當初那圖上所畫隻是個大概,如今卻是全部的了。
陶殊德走了沒多久,於大夫便過來為陶楚看病,隨後,整個陶府就都知道,陶楚的身子,又癱了。
翁雪園裏,得知這個消息後,許多日都沒有找過陶楚的陶黛熏,簡直是高興的要跳起來了。
陶楚癱了,重又癱了。這時機真是太好了,今夜宮中設宴,陶楚便是去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為有母親的囑咐叫她不要再去絳雪園,如今她倒是真想過去好好嘲笑陶楚一番,就她這個樣子,還憑什麼談跟八皇子的婚事?
陶黛熏沉住氣,忍下心中那股子想要衝動陶楚麵前將她羞辱一番的衝動,坐下繼續梳妝打扮,隻想著把自己最美麗的一麵,呈現給她心心念念的八皇子來。
大夫人那裏,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卻是冷靜的想著,這事來的太突然。
“母親還擔心什麼呢?那個阿暖不敢不聽母親的,也隻能照做,更何況,於大夫可是咱們的人,他都確診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出不了錯。”陶三在一旁,卻是對此事深信不疑。
聽他這樣說,大夫人懷疑的神情才漸漸散去,點頭狠道:“不錯,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隻會對咱們有利。佛堂那個小賤人,我要她此事之後,再也無法繼續留在陶家。”
而陶殊德聽了這個消息,卻因為要忙進宮準備的禮單,隻是要於大夫好好診斷施藥,隨後便急匆匆的出了門,過了一陣子,又派了車回來接大夫人等人一同進了宮。
皇宮之中,華燈初上,宮廷宴會,來的淨是高官貴人皇親國戚。
待眾人向皇上行禮坐定之後,便有宮中舞姬獻舞,絲竹管弦同時奏起,一派的祥和歡樂。
然皇上掃視了大殿一周之後,卻深深地了皺起了眉。
一曲舞閉,不待下一曲開始,皇上便沉聲問道:“怎麼,那個逆子,今日又沒來?!”
陶貴妃在一旁正為皇上斟酒,聽他這般問,便知皇上問的是十一皇子沈王爺,嘴上沒吭聲,心中卻是想著十一皇子一向膽大妄為,這宮宴不來也不是頭一回了,偏偏每次都能把皇上給氣著了。
她給皇上遞了酒杯,勸他不要氣,隨後也掃視了一圈,卻沒見著自己想見的人,便也蹙起了眉,向著陶殊德那邊問道:“哥哥,不是說楚兒身子好了嗎?怎的今日沒來?”
陶殊德一聽貴妃問話,心中一顫,然還不等他開口解釋,身邊的大夫人就歎了口氣一臉哀愁的替他答道:“貴妃娘娘不知啊,楚姐兒她身子才好了一個月,這不知怎的,今日看了大夫,竟又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