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期間,路喬喬和經理是一直呆在酒店的,隻有睡覺的時候是一人一個房間,其他時間,她都是在經理房間度過的,收表,做表,改表,改表,改表……像是回到了寫畢業論文的時候。周四晚上,她和經理更是一夜未眠,直到張總監彙報完了工作,又在RTX上交代了一些後續需要補充的事項後,她們才頂著四隻熊貓眼回到各自的床上。
睡覺也是不輕鬆的,經理罵了她,一張表改了七八遍還沒讓人滿意,她也氣哭了,醒來後才知道是一場夢,枕頭卻是真的濕了。
晚上董事長犒勞大家,在酒店大聚餐。看慣了屏幕上的董事長,真人出現在眼前大有看到電影明星之感。聽到同桌同事的低語,再看看不遠處滿頭華發的老人,路喬喬有點心酸。一個站在頂峰的人,背後大概免不了豪門恩怨,都說高處不勝寒,可是看得遠,冷又算得了什麼?
“你們C市的職員都比較厲害,報表玩命催,空表玩命發,資料玩命做,彙報玩命說。”
路喬喬一聽就知道這是底下哪個公司的員工在發牢騷,她笑道:“哈哈,不得已,大家都不容易。”
“誰樂意玩命啊?我加班加的都早衰了。”劉嬌哈欠連天。
劉嬌是路喬喬認識的新朋友,雖然同是C市同事,卻因為不在一個辦公室而不熟悉。而C市同事,大多是周三才來的,來得晚,又任務重,所以整整加了兩個通宵的班。
經理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了,結了婚的女人去哪裏都放心不下家裏。飽飽的睡了一覺之後,路喬喬待在酒店有點無聊,就去了附近的步行街閑逛。周末的步行街擠滿了人,自己是被後邊的人群推著往前走的。她一陣心煩,就躲進了旁邊一個精致的小店裏。小店像躋身於鬧市一角的一隻小麻雀,裏邊滿滿當當的擺著各種小玩意,多啦A夢的玩偶按尺寸從小到大的排列著,蠟筆小新也頂著粗眉、光著屁股衝著客人笑,HelloKitty更是從餐具到書包一應俱全。店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安安靜靜的坐在收銀台那裏寫寫畫畫。她是那麼多想開小店的女生中脫穎而出的那一個。
收銀台旁邊的櫥窗裏掛著各種Q版情侶鑰匙扣,路喬喬看了良久,取下一對。付錢的時候,女孩笑說那是限量版的,她要是有男朋友的話這套掛件是堅決不賣的。路喬喬有點慶幸。
她也沒有男朋友,隻不過好像有了想送的人。
她早算好時間定了下午的車票回C市,坐在火車上,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腦子裏有點亂。宋一揚給她打了十多個電話,她隻接聽過兩次,不接心煩,接了心更煩。有一次他急了,問她到底想怎樣,她還能怎樣,隻求他不要搭理她就好了。她聽到自己斷斷續續的聲音,“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很忙。你不要再打了。我還想和你做朋友。”
“可我不想。”那邊的聲音大了起來。
“哦,那算了……”她失望的掛斷電話,紅了眼睛。
前座有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睜著一雙大眼睛,時不時的站到座位上,衝後麵的她做鬼臉。她很配合的抓住時機回應他,小男孩樂的哈哈笑。一次又一次同樣的動作,她都要煩了,他卻樂此不疲。她隻好跟著他的步伐繼續重複著,一邊做一邊想,小孩子的快樂實在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