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果容王有關,容貌清麗絕色,總是穿青衣,還有一手的好醫術——
柳氏根據青兒的特征,思索著,而後,一個人的名字猛然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青黛!
她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安靜微笑的人。盡管看出了對方是個深藏不露的女子,卻也沒想到來曆如此驚人!
青兒一看她的反應,大體也能料到她猜測出了自己的身份。便道:“夫人,眼下,我也算是對你開誠布公了。你若還信得過我,那我們便繼續談下去。若信不過——”
柳氏擺手止住了她後麵的話,默了默,從發間取下每日裏常戴的發釵,那發釵末端竟是鑰匙的輪廓,探進鎖眼輕輕一旋,檀木箱便打開了,裏麵除了幾張紙外,果然有一塊方方正正的黑色令牌,中間一抹銀白色印記,右邊書著銀白色的“溫”字。
撫摩著令牌的紋路,柳氏輕聲說道:“這是我哥哥溫仁璟三年前參加武林大會路經我們這裏時特意交給我保管的。他當日曾說過,若是他日後有什麼不測,一定要好好保管令牌,守住溫家堡。現在,青姑娘,我把它交給你,希望你能替我完成我兄長的囑托。”
青兒遲疑著接過令牌,明明小小一塊,卻莫名覺得有如千斤之重。心裏也知道,柳氏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明顯是在賭一把,賭她信得過。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承諾的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柳氏連帶那檀木箱也交給青兒,繼續說道:“柳士言要想保住藥柳山莊的根基,就必須倚靠我們溫家堡,當初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被迫娶的我。青姑娘,恕我冒昧,從今天起,就請你做我溫婉君的金蘭姐妹,也算是名義上的溫家人。之後我會想辦法讓柳士言娶你做填妻。”
青兒聽了臉色一僵,微垂下眼瞼暗暗咬牙,如果說這是一場賭局的話,那她下的賭注也太大了。一輩子的幸福就這樣交出去了,哪怕樂觀如青兒,也不禁心情沉重起來。
柳子玉一直在院子裏等著她,見她好不容易出來了,興衝衝地小跑著迎上去:“青兒!你總算出來了!我們一塊去打彈弓吧!”
青兒微抬起眼皮,看著柳子玉那張孩子氣的臉,欲哭無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為了這麼個小家夥竟然把自己的一輩子給交出去了。一想象自己和柳士言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樣子,背後就一陣惡寒。
柳子玉的聲音這時又響起:“青兒,你手裏抱著的是什麼?”
“哦,沒什麼。不是說要學彈弓嗎?等我把東西放好了,就帶你去玩。今天咱們學打鳥!”
說是要打鳥,可惜的是兩人等了好半天,天空中萬裏無雲,連個鳥影都沒有。
都說了要出來玩了,要是敗興而歸也太沒意思了。
於是百無聊賴的兩頑童便一人撐一蓮葉遮陽,慢悠悠地滿園子亂逛起來,也不知聊了什麼好玩的事,時不時發出一陣爆笑,惹得旁邊不少經過的下人側目打量。
“對了對了,青兒,為什麼上次你打的人會一動不動,直接掉下來啊?我上次打那個銀桐,她就疼得直動彈!”柳子玉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疑問。
青兒眯起眼笑:“小徒弟,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師傅我當日打的水準可跟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小徒弟不恥下問。
“我打的是他們的穴道,用了點內力的。他們被點了穴當然動不了咯。你又沒內力,又不懂穴位,打得不到位,當然就不行了。”
“那我也要打穴道!”小徒弟來勁了:“師傅你快教我!”
“好。以後慢慢教你。反正來日方長。”師傅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摸了摸小徒弟的頭,笑眯眯地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又走了一小段路,迎麵就看到一行人正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走在最前頭的就是柳士言和沈如雙,後麵是一群的丫鬟,銀桐就在其中。
青兒見躲不過,隻得放下手中的蓮葉,假笑著,恭恭敬敬地欠身施禮:“莊主好,二夫人好。”
柳士言看了眼青兒,而後又看了眼她身旁站著的柳子玉,小小的個子撐著蓮葉,依著青兒站著,大眼睛警惕地看著他。雖然很久沒見,但他一看到那五官,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兒子。
都這麼大了啊。
他難得地在心裏麵發出了一聲感歎,然而,也不過是一聲感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