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調的施舍模樣就是你給予我的愛嗎?
夜幕降臨,也是救援行動結束的標誌。出了營帳,徐大榮和柳時鎮皆是揉了揉眉頭,周圍廢墟中白色的帳篷象征著救助,卻也有巨大的消費,接下來需要解決的,就是醫療組和傷員的糧食問題了。柳時鎮開口道:“這裏一片廢墟,後勤補給通過直升機運輸,耗費過大也跟不上消耗速度,運輸時帶的大多可能是醫療用品和帳篷以及一些日用品……”
徐大榮看了廢墟半晌,“或許我們可以召集一些人從廢墟中挖掘我們可以用的東西。”
柳時鎮點了點頭,表示讚許,“但我們要在一些較為平緩的地方搜尋,這裏還極不穩定,隨時可能有餘震。”
“但是,這樣僅僅是杯水車薪啊……危險且遠遠不夠。”
正在柳時鎮和徐大榮商議辦法卻陷入沉默的時候,士兵來報,“團結!外麵有人要見大隊長。”
兩人對視挑眉,出去一看,竟是位身姿妖嬈的妙人兒,這位妙人兒拉開了卡車的門下車,極為自然德攀上柳時鎮的肩膀,靠在其身上,徐大榮衝柳時鎮擠了擠眼睛,吹了聲口哨。柳時鎮無奈,卻是對著這位身材高大的妙人兒誠摯一笑,原來這是鎮上熟識的酒吧女老板,開車送來了食品。
是夜,雲霧如紗,朦朦朧朧地遮住月亮。尹明珠獨自走著,麵色在月光地照射下愈發蒼白,眸色卻極其堅定,是如墨色的眸子,盛了星光般的眸子。此刻,她隻想找到徐大榮,問問他:如果自己出事了他會怎麼辦?
終於見到徐大榮,兩兩靜立,將對無言。終於能將那句話問出口。
寂靜,很是寂靜。
許久,輕輕地,靜靜地,隻聽得到他的回答:“我會為所有逃避她的時間而後悔。”
徐大榮的眼睛很黑很亮,定定地,凝望著她。
月光皎潔,四野寂靜。除了極輕極輕的呼吸聲,被壓抑的情意蠢蠢欲動。徐大榮終於不再躲閃,緊緊抱住了尹明珠,似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裏。
這夜很長。
醫療站。
宋醫生正幫助河護士為醫療用品消毒,時不時地跑到河護士身邊親昵地蹭蹭她,雖是換來瞬間離開的身影和鄙視的白眼,氣氛卻是緩和了很多。
河護士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摘掉口罩、手套,在門外的台階上休息。宋醫生來到她的身邊坐下,他還沒有脫掉身上的“裝備”,卻令她有安心的感覺。嬉笑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喂,你要記住我的筆記本密碼是‘宋尚賢真帥’”
河護士白他一眼,“這麼自戀?”卻是立即覺得不對,“你將筆記本密碼告訴我幹嘛?”宋醫生痞氣一笑,並不回答她,反而囑咐道:“請你在我死後幫忙刪掉一個文件夾,名字叫‘鵝’。”
河護士撇撇嘴,以為裏麵有什麼惡心的內容,“你還不如現在就刪掉。”
宋醫生驚怪地一叫,撲上去與河護士鬧著,大手無意撫過的柔軟身軀,是那樣柔滑。
二人吵鬧著,享受短暫的休息時間。
薑暮煙按例巡視病房,檢查著病員們的各項生命特征。見傷員的病情都很穩定,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即將離開病房時,薑暮煙回頭望去,隻是再回顧一遍,卻見到了那個把鞋子給她穿自己卻光著腳的病人。她走過去,腳步聲異常清晰穩定。她脫下鞋子,將鞋子還給了他,病人詫異地抬起頭,看到她時卻是微微一笑,薑暮煙亦是微笑著,並真誠地用韓語向他道謝。
畢竟,這是這場心慌馬亂的天災人禍裏,她感受到的暖意。
柳時鎮想見到薑暮煙,想把她緊緊圈在自己身邊,親吻她,甚至……占有她。
真的看見薑暮煙了,柳時鎮卻丟掉了所有雜亂的思緒,遠遠地看著她。
薑暮煙點燃了一支蠟燭,是在為那些在地震中失去生命的人祈福。
心裏祈望著,這些因地震而失去生命的人,可以在天堂上繼續自己的幸福。
末了,薑暮煙望著清理現場工人們忙碌的樣子,腦裏不受控製浮現的,是高班長的音容麵貌,仿佛看到了高班長像往常一樣對著自己憨厚地笑。
薑暮煙也有些神傷,是自己的決定令高班長失去了生命。明知所有人都已經盡力了,自己卻仍然無法對自己的決定釋然,鼻子很酸,直至忍不住地失聲痛哭。
那是片黑暗,卻像黑洞一樣,無盡的吸力吸附著自己,仿佛有無數無形的手大力地拉扯著自己跌向那黑洞。
好黑…好難受…我還能做些什麼?
理智警告著薑暮煙遠離,卻是忍不住放縱自己,沉淪自己……
是黑暗嗎?我好累啊,請接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