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你我所組成的二人世界,才是最美好的吧?
是那些並不陌生的臉,高班長的音容依舊,隻是衝著她傻傻地
笑,然後化作灰白色塵埃不見。還有那個給她鞋子的人,孤獨地坐在廢墟上,周圍……隻有空氣,和他身後帶著紅紋的蔚藍天空;隻是那塵土,掩蓋了天蔚藍的色彩。薑暮煙走不進去他的世界,他在那,像是那兒根本沒有他。
驀地,薑暮煙清醒了,迷亂中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她,應該更好地承擔作為醫生的責任。但是,她有些愣,夢最後出現的容顏是誰,能令她豁然擁住自己?貌似……是那個男人。
柳時鎮默默盯了薑暮煙的背影一會兒,若是從正麵來,她應該會躲著他的吧?
想到這,柳時鎮不禁微微走神。
不遠處的士兵看著自己男神般的人物在那默默地垂立,身姿是筆直的,是頎長卻料峭清冷的。莫名地,也許是這幾日的身心俱疲讓他對任何人都多了份自然而然的熟絡,他走上前去,想與他交談,卻猛地發現柳時鎮肩膀處的血肉模糊!他抑製不住地喊出聲,“大尉,您的肩膀……”
柳時鎮一怔,繼而就讓自告奮勇的士兵幫自己看一下受傷的肩膀,當士兵小心翼翼地為他脫下軍裝,血肉也被扯下時,他才感受到久違的痛感,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來。饒是堅強如他,他也忍不住悶哼一聲,額上已布滿了細密的汗。士兵也忍不住濕了眼眶,這是作為隊伍靈魂的人啊……在其光裸的肩膀上,寸許長的口子很是猙獰,微微結痂,還有滿滿的血汙……
薑暮煙不知何時停止的哭泣,回眸,便看見了柳時鎮。她走過來,心想這算什麼,卻還是從士兵手裏拿過鑷子,看著士兵說,“我來吧。”就這樣接手了治療工作。
士兵囁嚅幾聲,一溜煙就跑遠了,他不想被人認為是懦弱,隻是……不夠堅強。
是在縫合傷口,薑暮煙低著頭,光線有些暗,發絲絲絲縷縷地蹭到柳時鎮裸露的皮膚。風有些涼,使得他的肌膚更加敏感,柳時鎮的音色一澀,卻帶了孩子般的軟懦,“你撓我癢癢幹什麼?”薑暮煙一怔,並沒有答話,隻是不留痕跡地拉開與柳時鎮之間的距離,但微紅的耳尖卻是誘人極了。果然,那癢癢的感覺不見了,不知怎的,柳時鎮竟然覺得心有些空。
末了,柳時鎮披上軍裝外套,轉過身對著薑暮煙以極其誠摯柔和的語氣說:“搜救現場有你在,實在是值得慶幸。”薑暮煙微微一笑,“這是我的職責所在,算不得我的功績。”柳時鎮不置可否,真心的感激道:“你能與我們一起戰鬥就已經極為不錯了。況且你是一個女孩子,一個醫生。”
薑暮煙感受的到他的關心,嘴上卻仍舊與他開著玩笑:“大尉先生是不會寂寞的吧,好像別人羨慕的你都不怎麼感冒,而且大尉先生作為一個青年才俊也前途光明啊。”
柳時鎮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恍惚,“不,”他凝視著薑暮煙的雙眼,直言不諱的表達出自己對她的思念與不舍:“我很想你,我非常懷念與你在烏魯克的時光。我過得或許很好吧,隻是沒有你覺得有些空洞。”
薑暮煙怔住了,沒想到他會如此認真的說出這番話語。她僵在柳時鎮的麵前,連同笑容都有些蒼白。而柳時鎮的目光依然那樣繾綣溫柔,也帶著霸道的占有欲。
他的話,自己該如何作答,又能怎樣作答?
薑暮煙想,這錯不開的命運,真是一場局中局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