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暮文狠狠惡心,餓了一天的淩卿羽直到日落西山才經過幾番掙紮,決定不和自己的胃過不去。
出了落芳居,淩卿羽發現周圍有人靠近,以為是下人也沒有留意,誰知來人飛速靠攏自己,待到淩卿羽反映過來時,自己已經被他捂住口鼻,拉入懷裏。
淩卿羽大驚,正待思索如何應對時,不意聞到那人身上淡淡的竹香後就放棄了。
“是我”來人在淩卿羽耳邊輕聲道,氣息癢癢的撲過來,接著鬆了禁錮淩卿羽的雙手。
淩卿羽轉身無語的看著來人:“我說殿下大人,淩府東南北三麵都有門,您就非得爬牆麼?”
來人正是尉遲澄,他今日身著黑底暗紋蟒袍,襯得十分氣宇軒昂,風塵仆仆的樣子似乎忙碌了一天。
尉遲澄拉起淩卿羽手腕,麵色平平:“淩公的暗衛在附近,我們出去說。”
淩卿羽笑道:“你進來估計隱衣衛就知道了,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當尉遲澄看到淩卿羽所謂的好地方,竟然是後花園內一處無人居住的屋頂時,霎時無語。淡淡的直視著淩卿羽,眼睛充滿鄙夷: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地方?
淩卿羽笑嘻嘻的拍拍一片幹淨的琉璃瓦:“我常常一個人上來,白天曬太陽,晚上看星星。所以我院子裏唯一會功夫的小林子每天都會把這裏擦幹淨的。放心坐下吧,這裏沒人住,而且爹的隱衣衛向來不敢打擾我的地盤。”
“今日見暮文了?”尉遲澄麵無表情瀟灑的坐下,狀似隨意問。
淩卿羽暗自翻了個白眼,明明就是肯定語氣還要詢問,真別扭,懶懶坐在尉遲澄身側:“你又不在,自然是見他了。”
明知這話是事實,可尉遲澄怎麼就覺得很礙耳,忍不住道:“似乎相談甚歡?”
“不歡!一點都不歡!”淩卿羽狠狠打了個哆嗦,遲疑問道:“那個,你平日都給幼凰吃什麼?”
“果然很悠閑,都開始研究這些了?平時也就吃點皮蟲、螞蚱,哦,它還特別喜歡錢串子……”
“停!別說了!!”淩卿羽忍住想嘔吐的衝動,急急擺手製止尉遲澄難得的好心解答。
聽到淩卿羽道不歡,尉遲澄卻很歡快,這會淩卿羽臉色越來越差,他亦感到難受:“你……怎麼了?”
淩卿羽略說了吃錯點心的經過,至於和暮文的對話,她也懶得再複述。
尉遲澄聽罷忍不住哈哈大笑:“放心吧,以他的行事風格,不至於給你吃蟲子。肯定你今日沒帶腦子說了什麼得罪他的話,給你添添堵而已。”
倒不是尉遲澄有多麼了解暮文,隻是有些人有些相信卻是沒有理由的。
尉遲澄竟然會覺得是她有錯?淩卿羽不樂意了,她自認今日和暮文溝通挺暢快啊,他總是很喜歡聽她說話的樣子,她那麼體貼的滿足了他,滔滔不絕說到腹空口渴,怎麼可能得罪他呢?明明是暮文捉弄她,憑什麼尉遲澄還向著暮文?
“他怎麼會在憶塵居?”淩卿羽對於這一點很是介意。
“他啊,露宿街頭,怪可憐,我隻好收留了。”尉遲澄突然覺得某人的原話挺好使。
可憐?淩卿羽完全沒看出來,接著追問:“他怎麼會露宿街頭?”
“以前住的地方,現在住不了了,其他地方他又覺得不合適。”尉遲澄回答的很順口。
“他以前住什麼地方?”淩卿羽再追問。
“一座閣樓裏,用你的話說,那地方就是揮土如金,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回答的句句屬實,卻故意隱瞞了重點,隻因尉遲澄私心裏十分不願淩卿羽發現暮文的秘密。
“他之前是不是來過憶塵居?”漸漸有了眉目。
“來過一次。”你還把人家打傷了。
淩卿羽其實想到的是第一次去憶塵居,路上遇到暮文,斷定兩人早就相識。
男子,住在一個樓閣裏?尉遲澄似乎不願在她一個女子麵前提起的樓閣,而且是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某種原因總算放出來後,又無法去其他地方,和尉遲澄有舊,而尉遲澄又肯收留他,得知她今日見了他,尉遲澄匆匆趕來“興師問罪”……
淩卿羽把這些細節豐滿的聯係了起來,是以,她霎時恍然大悟。雖說尉遲澄不怎麼受寵,但好歹也是堂堂王爺一枚,沒有娶庶女做王妃的道理。狐狸老爹想把她安排嫁給皇室之人,皇帝老頭順水推舟很是樂意,不顧嫡庶,不計較她的種種惡名,這麼急著想辦了他們的婚事,原來,竟然是怕兒子斷袖分桃的事情被發現?難怪尉遲澄不怎麼受寵,誰是他爹誰都恨鐵不成鋼啊。
想通這些,淩卿羽才遲鈍的發覺自己似乎可能有點,不爽,比吃到“蟲子點心”還添堵。
又思量一番,京中權貴好兔爺的也不在少數,卻並不影響家裏妻妾成群兒女成群。她嫁給尉遲澄何嚐不是因為白雪的煞氣?她又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看尉遲澄的樣子,估麼著年少好好新鮮吧。
淩卿羽心有不甘,決定問清楚,凝視著尉遲澄:“喂,你府裏有沒有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