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勢,讓一側的掌櫃和淩卿羽看的目瞪口呆,肝膽俱裂,這是……搬家麼?
等所有人都上了樓,淩卿羽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睡哪裏?對了對了,她不是要接上白雪和暮文分道揚鑣嗎。天,她的包袱忘在馬車上了,淩卿羽迅速朝外麵奔了出去。
走廊盡頭的房間,止水先徹徹底底做了房間的清潔工作,接著換上自帶的寢具,桌上擺好一套紫玉茶具,這才出了門。暮文找了一個被止水擦得閃亮的木凳猶猶豫豫的坐下,紋絲不動,不知道等候什麼。
不到半個時辰,止水撞門而入,懷抱一個碩大的木桶,嶄嶄一新,一看就是剛買回來的。
止水放下木桶,叫來小二,要了熱水裏裏外外反複清洗後,方才重新加入熱水讓暮文沐浴。如果淩卿羽看到這一幕,剛剛裂成幾瓣的肝膽現在想必連渣都震沒了。
暮文沐浴更衣後,止水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疊文書遞於他後,方退出客房,看樣子這次總算是忙完了。
待止水出去後,暮文從容且迅速的翻看著麵前所有文書,時而頓一下抬頭思考,時而手指有節奏的輕敲案麵。直到月上枝頭,暮文才淡淡出聲:“戌。”
一陣風過,就見一個一身黑衣,麵帶黑色木質麵具的人立於暮文麵前:“公子。”
燭光下,暮文麵上深深淺淺,五官朦朧間添了一絲神秘,溫和清澈的聲音猶如四月暖春,說的話卻是冰冷的命令:“讓探月迅速了結北疆諸事,京城局勢你們這幾日要速速回報。”
“是,公子!”被暮文喚作戌的黑衣人抱手行禮,言畢後似是了解暮文的一貫作風,不待他說什麼已經轉身離開。
“你打算給我做一夜門神嗎?”
又過了一會兒,暮文將書案整理好後突然悠悠詢問,聲音含了幾分笑意。屋門一開,淩卿羽扭扭捏捏的進門,小臉紅撲撲,懷裏還抱著個包袱,視線看了一下屋內,掃了一眼暮文,又緩緩落在腳下。
暮文上前順手接過包袱,假意打量一番,促狹道:“可惜這形象卻不夠猙獰。”
“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外?”淩卿羽一臉好奇,暮文不是不懂武功嗎。一陣清新的氣息傳來,淩卿羽心裏嫉妒,她在外麵兜來顛去,原來這家夥都沐浴完舒舒服服的休息了。
“影子。”暮文指了指窗戶,當然,淩卿羽剛靠近走廊,他就分辨出了她的腳步聲,隻是有點好奇,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誰知道她竟呆在門外一直不進來。
“其實,我來找白雪。”這借口有點爛,她吹一個引鶴曲白雪自然就會乖乖現身。
暮文也不捅破,回道:“白雪想該已經在止水房裏了。”
“哦,那個……”淩卿羽吞吞吐吐接著道:“我看了好幾個客棧,都比較,嗯,不合適。”
“所以?”暮文好整以暇的問道。在他眼裏,宣城就沒合適的客棧,這裏僅僅是勉強能住,所以淩卿羽找不到非常正常。
淩卿羽有點狗腿的嘿嘿一笑,雙眸彎彎如同枝頭新月:“暮文暮文,你看,在黑大叔那裏,我們也同床共枕過。今晚給我加一個床榻就好了,我絕對絕對不打擾你,好不好?”
暮文聽到同床共枕這個詞,嘴角止不住抽了抽,看淩卿羽剛剛小臉漲紅,還以為她懂得害羞為何物呢,敢情是他想多了。
暮文回身把淩卿羽的包袱放在桌上,指了指角落裏的木桶:“我尚有些事情,你自己叫人燒水。”
言罷衣袖飄了幾飄走了出去,還順手關了屋門。
淩卿羽有點微愣,沒想到這麼順利,心裏一樂,對著緊閉的屋門雙手叉腰仰頭大笑。
淩卿羽之前尋得包袱思考了半天,發現她似乎從沒去過大碩以外的地方。不如去趟北梁,剛好找找娘看看她到底在那邊做什麼,連她大婚都不管不顧,太奇怪了。
接著,她找了幾個客棧,但也不盡然不能住,隻是想想明天就要和暮文各奔東西,糾結了很久終究還是回來了。一定是他昨夜令她心裏很不爽,她又怎麼好意思讓他瀟灑快活?所以,絕不能輕易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