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想親我呢?”暮文完全忽視了淩卿羽的怒視,低頭進一步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望向她的笑容專注中透著一絲興致,好整以暇的等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淩卿羽此刻清晰的感到了暮文的呼吸輕輕撫著她的麵孔,氣息中混著淡淡的茶葉和佩蘭的清香,她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第一次在那黑似瑪瑙般的清眸中找到了小小的自己,沒有偽裝,沒有深不可測,如此的真實。她腦子一空,定定的回望著他,鬼使神差道:“我……好像……可能……喜歡上你了。”
因為暮文的潔癖,所以她今夜突發奇想,決定狠狠的非禮他一番,不求別的就想讓他永遠記住自己。其實,若不是心中歡喜,她又怎麼會有如此壯舉?昨夜她一個又一個問題的逼問,讓她不僅明白了暮文的毫無居心,同時也意識到了她自己,原來是喜歡暮文的。
在這方麵,她是如此的遲鈍。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具體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暮文的,是第一次見麵就被他的從容優雅打動?是那次遊玩在他背上安心舒服的小憩?是在黑大叔院子裏的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亦或是近段時間以來他為了能讓她敞開心扉的連日相伴……
聽了淩卿羽的表白,暮文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雙眸依舊雲淡風輕,毫無波瀾,繼續保持著二人曖‖昧的姿勢,氣定神閑的接著問道:“哦,然後呢?”
然後?這還有什麼然後,淩卿羽一愣,呆呆的搖了搖頭。暮文的反應早在她意料之中,雖然心裏難免還是黯然失望,可他昨夜的話說的夠清楚了,她又何必死皮賴臉,遂笑盈盈道:“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就這樣了。你放心,反正明日我就北上,絕不會糾纏你。”
她昨夜反複思慮過,有可能在她以為她還喜歡尉遲澄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暮文,但是她卻一直自己欺騙著自己。其實暮文和尉遲澄給她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可具體什麼不同,她也理不太清楚。她隻知道如果和暮文再相處下去,她可能會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想探究的更多,而了解的更多她或許就會彌足深陷,無法自拔,那時候他若仍舊不喜歡她,她還是會毫無怨言轉身離開。與其到那一天,還不如盡早抽身。
至於暮文到底長什麼樣子,她就當另一個謎吧,如同夢裏那個麵具少年,同樣的白衣,同樣的淡定,同樣的神秘……
令淩卿羽意外的是,暮文如水般溫潤的雙眸在聽完她這句話後突然凝滯,充滿了錯愕。他略顯僵硬的放開了她,緩緩起身,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從容淡定,仿佛剛剛那一幕不曾發生:“不早了,快睡吧。”
說完這句話,暮文徑直去了淩卿羽剛剛睡得軟榻休息,把自己嶄新的床鋪留給仍然躺著沒回過神的淩卿羽。這個潔癖重病之人,竟然忘了該睡哪個床?淩卿羽怎麼也想不通。
其實暮文這會兒隻是下意識的找個地方先休息,並沒有留意到軟榻和床的區別。
他的概念裏,每每做一件事總歸有其一定的意義。男女之間的****亦是如此,通常,一個人既然喜歡另一個人,難道不要求或者哪怕希望著,那個人也喜歡自己嗎?
他的身邊也有對他有意的女子,甚至他有時也會利用一些曖‖昧不清來達到某些目的,他懂人的感情,也會利用人的弱點,這是他擅長的也是習慣的。
可從沒有一個女子會像淩卿羽如此大膽,直言喜歡,更奇怪的是,她說出來並不求他也喜歡她,隻是告訴他,我喜歡你,也不癡纏,如此坦然,如此瀟灑。
淩卿羽這種毫無目的行為對暮文來說異常的陌生,讓他一時竟難以適應。當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睡錯地方已經為時已晚。耳邊時不時傳來一長串菜名,還有一些詞不達意。暮文無奈一笑,暗道她若去酒樓做個小二想必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