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文聽了尉遲澄的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無妨,寡\婦倒更方便。”
大騙子毒舌起來也很具特色嗎!一個有名無實,一個有實無名。她算誰的寡/婦還真是傻傻分不清。若不是此刻心中忐忑,放在平日這樣的局麵,明心一定會覺得十分有趣。
尉遲澄聞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很好的衝馬車道:“你就那麼著,下車!”
什麼叫就那麼著下車?明心愣了一下,明白了過來,尉遲澄是不讓她帶帷帽。可她現在思慮更多的哪裏是容貌啊,躊躇,糾結,不安……
“你是想朕抱你下來?”聲音相當的不耐煩。
不是我是朕,得!她算摸清尉遲澄的路數了。心一橫,明心難得扭扭捏捏的下了車。
尉遲澄站在馬車旁,麵癱的臉上透著幾許冰冷,清淡的眉目如鶴山山峰上的薄雲,含了幾分柔和:“我在前麵樹林等你。”
看明心點了點頭,尉遲澄利落上車後便命令馬車先行離開,似乎完全不擔心明心會被暮文拐走。
明心這才有點不知所措的轉身,望向了身後。
但見暮文已經換掉了禮服,竟和她一樣,亦是一身黑衣,襯得他更加玉質金相,俊美無濤。清新溫和的笑容讓這周身沉重的顏色生生多了幾抹暖意。漆黑的雙眸情意盈盈,望向她是一成不變的從容淡雅,隻是極力隱藏的疼惜仍被她找到了蛛絲馬跡。他笑吟吟的先開了口:“過來。”
明心乖乖上前了幾步,疑惑問道:“我都這樣了,你還能認出來?”
暮文憐惜的執起明心的雙手,輕輕的摩挲著柔荑上的甲印:“總是這毛病,一緊張就攥手。”
明心低頭望著指節分明的大手將她的雙手交握,感受著那若有若無的溫度,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疼不疼?”暮文仔細的望著明心的麵容。
明心一怔,沒想到他看了她的臉,會先關心這個:“不疼。”
“娘子會在意麼?”暮文溫柔輕聲問道。
明心有點莫名,搖搖頭,又點點頭。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暮文握緊了手心的小手,眨了眨眼輕鬆道:“似乎是毒/藥所至,娘子若在意,倒不難,為夫尋來解藥就是。娘子若不在意,為夫便也服一些,保證比你多吃幾粒比你更醜。嗯……這樣,娘子還是得對我負責的。”
心中似乎開出一朵燦爛的花朵,暖暖的美美的,嘴上卻仍是反駁:“我還嫌你醜呢!騙子,誰是你娘子了?你娘子不是才迎回府裏麼?”
暮文唇角勾笑,一把將明心納入懷中,在她耳旁輕輕道:“對你說過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隻希望你能……野丫頭!又調皮!”
甜言蜜語方到一半,暮文拉開明心少許,定定望著她,黑眸裏分明多了些許生氣。
心虛的嘿嘿一笑,明心訕訕詢問:“你怎麼發現的?”
他那麼擔心她傷心,擔心她受罪,擔心她想不開,卻原來都是白操心了。生氣很快被無奈替代,暮文摸了摸明心臉上的溝溝壑壑,然後手落在了她的耳邊:“下次易容,別忘了耳後。”
那日桓逸拿來鏡子,看到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的容顏,她也是一陣奇怪。原本以為藥效時間較長,可這些日子來依舊無甚變化。
突發奇想,既然她們都想要她毀容,她就毀一個試試了。看著鏡子裏,被自己折騰的麵目全非的容顏,她竟覺得挺喜歡。這番模樣傷心的時候,黯然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不想最後還是被暮文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