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聲音讓淩卿羽身子暮然一陣,估摸剛剛太緊張,放鬆下來後她完全沒留意周遭的變化。
她愣愣的抬頭,入眼的先是綴著鵝黃珍珠的黑靴,在一片皚皚之中好不精致。接著她看到披裹著名貴黑裘大氅的男子長身玉立,純澈的淡淡雙眸滿滿的不悅:“過來。”
淩卿羽連忙挺胸昂首,乖乖上前幾步。心下嘀咕,踏雪無痕也就罷了,還落足無聲,尉遲澄你要不要這麼驚嚇啊?
“嗬嗬,這裏風景不錯,你也來賞景呢?”
尉遲澄輕抿唇角:“賞景?不嫌冷了?”
淩卿羽頗為享受的攤了攤手:“不冷不冷。你剛剛肯定聽錯了。我其實說的是,哎呦,真美!”
尉遲澄森森的瞪著睜眼說瞎話的某女,看著她仍舊一幅嬉皮笑臉沒心沒肺樣兒,終是無奈的歎氣,解下大氅披在淩卿羽身上:“成日鬼話連篇不說,偏還嘴硬。世上怎會有如此討人厭的女子?”
濕熱的氣息撲向額頭,身上徒增一陣尚帶著體溫的暖意,讓淩卿羽心裏也似升起了一簇篝火。怔怔的看著尉遲澄低頭仔細的將緞帶係好,淩卿羽才回過神,連忙去拉帶子:“你給我你穿什麼,再說我根本不冷……哎……”
尉遲澄拍掉貓爪,替淩卿羽又緊了緊大氅:“再廢話,就給朕乖乖搬到行宮去住。”
淩卿羽眨眨眼,言外之意不廢話就可以繼續賴在暮文的宅子。難道說,尉遲澄不打算讓她履行她答應他的事情了?
“說吧,剛剛聽到多少?”尉遲澄淡淡直視著淩卿羽。
就知道被他發現了,可若尉遲澄發現暮文不可能沒發現,淩卿羽想了想:“灰鳥?”
尉遲澄插手,語帶譏諷:“不然呢?你現在出息了,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聽我們談話了。”
“你剛剛說自己改變主意時,才知道我來了吧,所以故意放低聲音讓我聽不到?”淩卿羽細細一琢磨,尉遲澄突然壓下聲音估計就是接到灰鳥傳信。
“哦,沒聽到就好。”尉遲澄好心情旋身,緩緩向林外行去,沒幾步又轉頭,麵上掛著極淡的笑:“你打算繼續賞景?”
“不賞了不賞了!”淩卿羽碎步跟上,腦子裏回想起剛剛尉遲澄說她活蹦亂跳原來是指她跑到林子裏偷聽。
尉遲澄沒有回軍營也沒有去行宮,而是帶著淩卿羽在內城填飽了肚子。酒足飯飽後,淩卿羽以為尉遲澄應該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去忙,誰知他卻懶散的活動活動身子:“你今日該沒事吧?”
“呃,沒有。”淩卿羽沒什麼坐像可言的半趴在桌上,繞著一縷頭發。
尉遲澄稍顯局促的移開膠在她身上的視線,似乎臨時起意滿不在乎的說道:“頭次來這大碩第一雄關。雖說你也是客但至少比我呆的久,今日帶我領略一番如何?”
“成啊!”淩卿羽稍稍坐直,爽快答應。
尉遲澄點點頭,又看似漫不經心的補充:“我是說一整天。”
淩卿羽這才回過味,暗暗好笑,麵上換上了為難的表情:“一整天啊……”
眼看著尉遲澄垂目掩下幾許失望,淩卿羽勾了勾唇:“皇上一般不是都很有錢嗎?”
“?”尉遲澄詫異抬眸。
“進城這麼久也不見你添件衣服,不是窮是什麼。”雖說尉遲澄功力深厚,但總不能一直暴殄天物的用內力取暖玩吧。更何況後麵還有硬仗等著,保存體力自然很重要。
尉遲澄瞄了一眼淩卿羽:“鬼魅。”
未見那來自地府的身影,甚至連死寂般的聲音也未聽到,淩卿羽隻看到一朵火紅火紅絢麗的絨花飛了出來,接著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輕飄飄的披在了她身上。原來竟是一件毛色極其罕見的女式貂皮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