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就必須是強者,從來不該也不需要被保護。身邊的人隻是護衛,或者說他們的命都是我賜予的,就算保護我也是他們的職責。然而那日,我懂了真正被保護的感覺,一種十分別扭卻又永生難忘的感覺。
之後,她耗盡內力也不曾問過我一句是否有能力應付,甚至還要求我先離開。微微猶豫後,我做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決定:我倒想看看,是誰欲對她不利,到底為了什麼要如此待她!
沒有給止水和辰部任何信號,背著她跟隨黑衣人住進了山中的院落。所幸那些人並無惡意,或者說他們目的本就不在她。虧了我做出那個決定,才見到了左暗香,也看到了那個巨大陰謀的冰山一角。
她提出和“黑大嬸”同房住,聞言我一口回絕。盡管清楚她並不知情,我心下仍有點莫名不快。夜裏躺在她身側,對她的關心體貼頗為感動。可一想到她如此毫不防備,全無保留的信任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一個男人,我竟再次莫名不快。是的,即使那個男人是我自己。
這個有時候簡單到甚至有點蠢的女人,我真該對她多留點心。她若有什麼閃失,金羽令又要大費周折了。
雖說是囚禁,但那些日子卻格外難忘。如偷懶的學童,我讓自己不去用理會身邊事務,不去操心朝堂變化京中局勢,感受著真正的休心靜心。直到後來,我細細琢磨,那些安寧恬靜自然也因著有她的陪伴。
數日後,不出所料,宣王出現了。他答應了他母妃的條件,也跟我提出了遲來的約定:帶她離京。
看到她為他黯然神傷,向來心緒平靜的我也意外的感到了微微不安。暗暗告訴自己,金羽令沒到手,她還是快快樂樂的比較好。萬一想不開一哭二鬧三上吊之類的,嗯,還是有風險的。之後幾個月,我幾乎日日拿出自己從前最看重的時間陪她吃喝玩樂,陪她遊山玩水,陪她不務正業。
大婚前夜,在宣王天衣無縫的安排下,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京城。路上,她問了我一連串的問題,像是極力確認什麼。可我又怎麼能讓她誤會,我當然不能告訴她我為了金羽令。所以我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原以為說是宣王的安排,她不至於感激涕零也會很快樂吧,誰想她卻氣呼呼的說要和我分道揚鑣。所以了,再蠢的女人也有其喜怒無常難以琢磨的一麵。
客棧,她用爛的不能再爛的理由賴在我屋內,我無耐接受。沒錯,不是無奈,是無法耐著性子。聽她不羞不臊的說什麼同床共枕這樣讓人浮想聯翩的鬼話,任誰都不能心平氣和的繼續扯下去。
那夜,她坦然對我說:喜歡我。雖然表麵上我依舊看似從容淡定,實則不然。腦中異常混亂,而且滋生著很多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緒。這種情緒很難說得清,能形容的出的有興奮有詫異有歡愉,還有很多無法形容。它如同淘氣的孩子,時不時攪鬧著我平靜如水的心境,一直一直,直到三年後我決定放下仇恨的那一天。
她離開後,我在她身邊增設了暗衛。止水一臉不可思議,我告訴他也似乎在告訴我自己,她的安危關係到金羽令,不可不重視。
看到她拿自己性命和黑衣人們僵持,我心下突然升起一股怒氣。順利救她出來後,我就琢磨著,是不是該把她留在身邊,省的她總出事影響我的計劃。回到客棧,她一再追問我為什麼救她,我還是不能告訴她是為了金羽令。誰想,她卻執意的死不要臉的非要跟隨我。同樣的結果,她提出我反而不開心了。
她留下是因為怕自己再被人抓起來,從而左右宣王!原來她還是會在意宣王的,就為了這個,我竟見鬼的生了幾天悶氣。看著她日日被我指派的忙前忙後,那氣似乎才散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