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遙望無際的浮雲,遮掩住了微微灑向大地的陽光,街上沸沸揚揚的喧鬧,而客棧內仍是一片肅殺沉抑。
宮言和雲清寧繼續擔憂地護在飛揚麵前,深幽如黑夜星辰的眸子溢滿了擔憂。
飛揚抱著繼續瑟瑟發抖的靈狐站在沉寂的客棧中央,剛才她的話無疑已經讓絡腮胡以及他的弟兄們動搖了。
絡腮胡緊皺著眉宇,橫挑著烏黑濃鬱的眉毛,布滿滄桑的黑眸失去了之前的猙獰和陰森。
裹著深紅頭巾的青年憤怒地轉過年輕稚嫩的臉,緊咬著厚實的下唇。
聽到飛揚的那襲話,他心裏悶悶不樂得在嘴裏低喃著,雖然他見過藍若淩那妖女一麵,沉魚的麵容、黛青的雙眉、如碧波般深邃迷離的眼眸,一代紅顏令人難忘。
但是麵前的女子雖與藍若淩麵容有幾分相似,卻沒有藍若淩高貴的氣質、迷離的深邃和神秘。
那青年微微將清澈的目光轉向鎮定自若的飛揚,靈動如水的眼眸絲毫不染半絲邪氣,反而增添青春的活力,猶如抽新的綠葉生機盎然。
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生命的精彩和對生活充滿熱情、希望,讓他不敢褻瀆她的單純與清澈。
與藍若淩全然不同的靈動,隻是那雙清亮的秀目永遠都是單純的,沒有心機的。
那青年稚嫩的臉上微微燙起來,他不禁心底一顫,神色慌亂地別過臉去不敢再與飛揚的秀目交鋒。
頓時,客棧內響起一陣陣竊竊私語,哄亂成一團的聲音將那層濃鬱的殺氣驅散了。
飛揚抿了抿唇,清亮的眼眸繼續盯著絡腮胡,扯著薄唇道,“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是於飛揚,隻是一名普通的中醫學生......”
宮言如黑夜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亮了起來,揚手瀟灑地打開玉扇,一貫無拘無束瀟灑公子的形象悄然而生,彎唇勾勒出亦正亦邪的弧線。
雲清寧幹淨如塵的俊臉無波無痕,平靜如波光粼粼的湖水,站在飛揚的身旁漠然不語。
絡腮胡垂下滄桑的目光,暗藏深處的那到傷痕與仇恨漸漸再次消散。
雖然弟兄的深仇大恨不能不報,但是他絡腮胡是行得正坐得正的江湖俠士,冤枉好人、找人作替死鬼並非他絡腮胡的作風。
他悄然收回了閃著寒意的大刀,大義凜然得單手揚起,豪邁道,“各位弟兄們,我絡腮胡一向公私分明,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仇恨的是藍若淩那個妖女,與他人無關......”
絡腮胡緊蹙著眉頭,眼神瞟了眼飛揚,繼而高聲喊道,“這位姑娘與妖女雖容貌有幾分相似,但是江湖有傳聞,妖女已被魔教教主的寒冰掌打入懸崖,相信大家也略有所聞......”
他話還未畢,立刻人群中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喊道,“二當家,這種傳聞畢竟隻是傳聞,我們現在還沒有事實根據證明妖女已經墜崖身亡......”
“就是就是......”眾人緊皺著眉宇,附和著帶頭開口說話的人。
頓時客棧內又是震耳欲聾的鬧喊聲,飛揚緊緊摟著靈狐,刺激雜亂的鬧喊聲直逼耳膜。
她不禁緊緊蹙著眉,痛苦地閉上秀目靠在宮言的肩膀上,細語道,“宮言,借你肩膀靠一下。”
宮語清目驀然若有所思地看了飛揚一眼,單手摟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細語道,“沒事,你先靠一下。”
這種江湖場麵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所謂的江湖規矩、江湖道義在他眼裏不過是一紙空文,一句空話。
他不禁勾唇苦笑了一陣,繼續搖著玉扇漠然不語。
絡腮胡傲視著人群,繼續單手揚起,高聲道,“大家先聽我說,確實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妖女已經墜崖身亡,但是我們也沒證據證明這位於姑娘就是妖女,所以......”
忽然,絡腮胡話音還未落,驀然睜大了雙眼,氣喘籲籲地撫著前胸,布滿滄桑的臉上染成了一層痛苦不堪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