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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像往常一樣站在天橋上看著下邊來去的人群,他來到這個城市已經幾天了,今天是離開的日子,也許,想最後看看這個城市。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人多的地方就有犯罪,也許是此時街道上人太多了,一名穿灰色大衣帶著墨鏡和口罩的男子一直跟在一位老太太身後。從他的一舉一動,沈雲根據多年的經驗,他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小偷。
沈雲已經決定要將他送進警察局,原本他遇到有人盜竊隻會暗中阻止一下,並不想讓別人因為一點小事留下不光彩的痕跡,但這次被偷的畢竟是一位老太太。
果然,那個人準備動手了,就在沈雲準備下去抓人的時候,突然那個小偷旁邊伸出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
“你想幹什麼?”
小偷抬頭一看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現在他後邊,抓著他的左手。
他嚇了一大跳,想甩開這個人的手逃跑,沒想到不僅甩不開,反而被他反手弄到了地上。
那個青年馬上掏出了手機準備報警,沈雲突然看見那小偷在背後摸索。
“好的,案發現場在火車站,你們快過來。”就在他掛電話時,小偷舉刀向他刺去,這時另一個人手刀擊中他的虎口,刀掉到了地上,沈雲不知何時過來,阻止了他。
青年仿佛剛才那把刀不是刺向他一般,大笑道:“這一招真好用,能教我嗎?”
沈雲也歎了口氣:“看來我好像管了一件閑事。”
“好像是的。”
“沒有我你也能躲過那一刀。”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剛才你不過來那人就差不多倒了。”
沈雲把他整個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看來你不是?”
“你在等人?”
“差不多。”沈雲苦笑。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還不走,我就隻能說兩個字。”
“什麼?”
“再見!”沈雲硬邦邦的吐出這兩個字。
此時警察已經把小偷帶走了,但這個青年卻一直賴著不走,他好像已經對這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夥子產生了興趣。
沈雲一直繃著臉,歎了口氣:“看來我今天救了個不該救的人。”
那青年笑了笑:“你救了我,我總得想法子感謝你。”
“我隻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
“現在就走,立刻!馬上!”
可那青年好像從來不會不好意思:“這地方又不是你的,你能在這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沈雲怔了怔,轉身就走,他身後馬上傳來跟上的腳步聲。沈雲馬上停下了腳步。還沒等他開口,後邊傳來了聲音:“我可沒跟著你,我不過是正好和你順路。”
遇上這種人你有什麼辦法?沈雲隻得閉上嘴巴趕路。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呢!”那青年似乎嘴巴閉不上,“我叫陸沅。我說,兄弟,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隻可惜沈雲似乎下定決心不說話了。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字路口,每個人都急急忙忙的趕路,生怕耽誤一丁點時間,有一個人卻與他們不一樣。他在馬路旁已經呆了很久了,他一直觀察著來來去去的人群,那眼神就像一個人在看著一窩螞蟻。他並非不想趕路,而是沒法趕路,因為他現在坐在一輛輪椅上,他的雙腿癱瘓了。
但即使這樣也仍然掩蓋不住他身上一種獨特的氣質,一種獨裁者的氣質。
“先生需要幫忙嗎?”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帶著一種稚嫩與怯懦。他忍不住回過頭去,他看到了一個小男孩——準確的說是看上去像小男孩。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他起碼有二十歲,身材高而消瘦。讓人感覺他像小男孩的是他那張臉,那張充滿稚氣又陽光的臉,那張誰也無法討厭的臉。
輪椅上的人似乎也很難對他產生惡感,於是點了點頭。就這樣這個“男孩”把他推過了這條馬路。
“先生,你有家人來接你嗎?”
“我妹妹待會會來接我的。”不知為什麼他不願意說謊。
“那我把你送進這家咖啡館吧,我還有快遞要送,就先走了,不好意思。”
輪椅上的人這才注意到他是個快遞員,因為他頭上的帽子印著“xx快遞“。他一向以觀察力敏銳著稱,但今天好像失去了效果,他忍不住摸了摸胡子,這不是本來的習慣,而是被養成的,因為他想問題時老是被妹妹拔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