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荷見蔣玲如此強硬,而一旁的何無為臉色陰晴不定,心裏已經明白,看來這買賣是不好做了。畢竟人家兩位衣食無憂,有錢有權有愛情,破了這個案子是錦上添花,破不了也沒什麼。可這卻關乎自己在羅氏家族的地位,是半點也馬虎不得。
想到此處,她輕歎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惆悵的情緒,說:“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說罷,她忽然起身,慘笑一聲,向二人屈膝跪了下去!
這一下兩人都沒料到,急忙起身將她扶起來。何無為暗道:這女人果真是善變,一會兒是直率坦誠,一會兒是長袖善舞,這會兒又成了孤苦無助了,短短十幾分鍾變化如此頻繁,卻讓人感覺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甚至真摯。看來她能搞定這麼多富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這是幹什麼?”蔣玲淡淡地說。
此時的周冰荷神色依舊算是鎮定,但是眼神中已經流露出無助、恐懼的情緒。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生物,因此彼此交流總是隔著一層障礙,再加上男子天生神經大條,所以此時何無為覺得真假難辨。但是同為聰明的女人,蔣玲一眼便看出,這是周冰荷最真實的心情。
她並沒有表麵上那麼鎮定自若,相反,她心裏很苦,很恐懼,恐懼到了骨頭裏。沒有幾個女人天生願意像她這樣,不是貪圖虛榮或者利欲熏心,便是生計所迫。
在蔣玲的直覺裏,她像是後一種。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她的心理防線終於被攻破了。畢竟,除了信任他們以外,她還能有什麼選擇?
周冰荷竭力掩飾心中的恐懼,說:“求二位救我,我被陷害了。”
被陷害了?兩人心中都有些驚訝,何無為連忙問:“什麼意思?”
周冰荷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抿了一口茉莉花茶,說:“女人的直覺和這麼多年來摸爬滾打的經驗告訴我,我被卷入了一個陰謀,而我就是這個陰謀的替罪羊和犧牲品。或許這是我的報應,像我這樣的人早晚玩火自焚。但是我還這麼年輕,我不甘心,所以想請二位救我,如今也隻有你們才能救我。若能逃過此劫,以後為二位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蔣玲輕輕撫著她纖柔的背部,說:“別害怕,我們會幫你的,能不能提供點詳細的信息?”
周冰荷輕輕點點頭,說:“其實羅柏之所以死在沂河橋下,是因為他約我在那裏見麵!目的是什麼我不清楚,我也按時來到了沂河大橋,但是並沒有下去,因為我不知道這樣見麵是福是禍。就在我猶豫的時候,羅柏的頭顱就在橋上掛了起來。”
“哦?竟有這樣的事。”何無為感到有幾分出乎意料,但是仔細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已經能夠感受到真相的氣息了,但是還隔著一層神秘的紗巾,隻要捅破它,案子便可以破了。
蔣玲也有些驚訝,半笑著說:“看來你還是此案的關鍵人物呢。”
周冰荷苦笑一聲,說:“你就別取笑我了,誰願意做這種關鍵人物?更可怕的是,我覺得這件事還遠沒有結束。而且我鬥膽猜測,下一個被害的,恐怕不是顧念恒所擔心的羅星。如果我的猜測完全正確的話,應該是我另一個情人吧,隻是不知道這次是誰要倒黴了。”
蔣玲莞爾一笑,說:“如果你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你這次真的是中獎了。”
周冰荷無助地低下頭,說:“從今天起我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哪兒也不去,希望能避過此劫吧!對了,能給我你們的聯係方式麼?我有事好找你們。”
何無為輕輕點點頭,掏出名片遞給她,之後兩人又跟周冰荷聊了幾句,但是沒有什麼新的發現了。於是他們告別了周冰荷,離開了房間。
一走出房門,兩人就看見顧念恒在離門口不遠處來回徘徊,滿臉擔心。看到兩人,他立馬走過來,急切地問:“她沒事吧?”
蔣玲白了他一眼,然後故意悲歎一聲,別過臉去不說話。
顧念恒看到蔣玲這副神情,不禁有些著急,連忙問:“到底怎麼了?”
何無為心中暗笑,立刻胡亂找了一些《易經》中玄之又玄的詞,在心中簡單組織了一下,搖頭擺腦地說:“周冰荷寒氣入心,地蓋過天,正是陰陽不調,龍戰於野之象。”
曲阜幾千年來受儒家思想熏陶,深入骨髓,白天何無為說的那套正統道家學說或許不受待見,但是這《易經》可是孔子推崇的,雖然何無為純屬胡亂湊詞,顧念恒卻信了幾分,忙問道:“這……這何法可解啊?”
何無為強忍住笑,捏起手指假裝算了算,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這方法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關鍵之處,還得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