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恒一臉黑線,心道:你這是在誇我麼?這有什麼可恭喜的?
呂正風急道:“何小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揭秘吧!”
何無為淺淺一笑,說:“好,沒問題,其實你們就是被思維定勢給套住了。這個案子,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嫁禍於周冰荷的陰謀,所以換句話說,誰在嫁禍周冰荷這件事情上發揮的功效最大最關鍵,誰就最有可能是吳納川的同夥。”
顧念恒點點頭,說:“對,這個思維角度挺有道……”忽然,他心念一動,刹那間明白了過來,頓時感到脊背骨一陣陣發涼,“你們的意思是這同夥是……是羅齊!不過,這……這怎麼可能呢?”
何無為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吳納川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羅齊在說自己老婆壞話,偷自己老婆手機的時候,恐怕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會第一個被謀殺吧!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更好地掩蓋他們的罪行,使整個案子更加撲朔迷離,讓我們無力分心,畢竟,誰能想到謀劃者是第一個被殺的呢?”
呂正風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這個人也太陰險了!連做殺人犯的道德都沒有!簡直是畜生!”
顧念恒更是陣陣後怕,說:“還好這次有你們相助,要不然我恐怕真是過不了這個坎啊!”
蔣玲笑了一聲,說:“顧大警長,你以為這個案子結束了麼?”
顧念恒聽罷,心中陡然生出一陣寒意,難道這個案子到了這一步還沒有結束?天啊,現在自己的腦子就已經快要燒壞了,要是再查下去那還了得?
陸倩看出了顧念恒的擔憂,安慰道:“放寬心點,我們大家都陪著你呢,這個案子雖然超級大,但是如果你能挺過來,不再冒冒失失地犯錯,這個升遷機會是一定有的。”
呂正風拍了拍他肩膀,說:“陸倩說的對啊,其實說來說去,我們拚死拚活忙了一通,也就你小子獲利最大。何小哥和玲子早就想退隱了,陸法醫已經混到國際層次上了,我也早就功成名就了,隻有你最需要這種機會。”
顧念恒本就不是膽小畏戰的人,剛才隻是一時苦惱罷了,再加上陸倩和呂正風一番鼓動性的言論,他的精氣神又上來了。他心裏暗自鼓了鼓勁,說:“放心吧,我沒問題,當然我可不是為了……為了什麼升遷。兩位大神,請繼續說。”
何無為嘴角一笑,翹起二郎腿,說:“吳納川和羅齊不過是兩顆棋子而已,真正的大魚還隱藏在後麵呢。我之前千方百計地攔著你們出警,就是為了想辦法把後麵的大魚給釣出來。當然,我完全沒有埋怨顧警長的意思,雖然事實上確實是他把我的計劃全毀了,並且留下這麼一個沒法收拾的爛攤子。”
顧念恒尷尬地笑了笑,說:“這個……那個……對了,你剛才說大魚,那麼誰是幕後的大魚?我依稀記得在古廟中你們曾經說不得不用一種方法了,那是什麼方法?”
何無為微微一笑,說:“我倒是想讓你猜猜,是什麼樣的大魚能做出這一切呢?”
顧念恒以為他在考較自己,心想著絕對不能再丟臉了,於是皺著眉努力地思考了一會兒,說:“現在回想起來,整個審訊過程中,其實吳納川一直都在引著我們進入陷阱。仔細琢磨一下,不僅周冰荷是個陷阱,就連同夥兒這件事本身就是陷阱!到底誰是他的同夥兒其實根本不要緊!他利用我的情感弱點,把我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所謂的同夥身上了,卻一直沒有深挖他的上線。也就是說,幕後大魚才是他真正要維護的對象!”
蔣玲笑著鼓了鼓掌,說:“顧大警長,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感覺你和老呂的智商都在疾速上升啊!”
何無為也點頭道:“顧警長你說得很對,果然不愧青年才俊之名,請繼續。”
顧念恒受到鼓舞,心裏也愈發自信,沉澱在腦中的刑偵學、犯罪心理學等知識如潮水般湧動起來,他微閉著眼睛,緩緩地說:“他一定是對本地的人文風物十分熟悉,可能是在這裏呆過很多年,而且看這作案手法如此精妙,環環相扣,多半是個知識分子。還有,這個人不是德高望重就是心狠手辣,因此能夠讓吳納川這種狠角色信服,那麼當地符合這條件的人……”
忽然,顧念恒心念一動,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天啊!不會是……不會是……不會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