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為聽了這個消息,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說:“好樣的!這樣,你在那裏等我們,我們現在就過去!”
掛掉手機後,何無為跟蔣玲等人簡單說了一下,眾人都是又驚又喜,連忙驅車前往常濟世家。
常濟世是一個老光棍,沒娶過媳婦兒,但是卻有好幾個兒子,都在海外留學。他家在城區的一個高檔小區內,是一間近百平的房子。
沒多久,眾人就趕到了他家。顧念恒看見眾人來了,連忙將他們領進去。常濟世的家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很考究,家居擺設都很精致,房中陳列著許多書籍和古玩,顯得頗為文雅。從廚房到客廳,幾乎都是一塵不染,連小物件都擺放得整齊條理。更誇張的是,他家的布局結構也是極盡藝術技巧,頗有曲徑通幽的美感。
孤傲。何無為的第一感覺就是孤傲,這樣的考究已經超出了熱愛生活的必要,而且常濟世也不像是有潔癖的人,再者他作為一個老學究,大教授,學科帶頭人,根本不需要像一些暴發戶一樣刻意強調自己的文藝範。
之前從常濟世的照片上,何無為就感覺出他眼神中的孤芳自賞,來到他家中後,這種感覺愈加強烈。
怨不得會走上這條路,何無為暗道。
常濟世的作案動機至今不明,任誰也猜不透這麼一個功成名就的老教授折騰這些東西到底想幹啥,即便他是黑勢力頭目,也沒必要做這種挑釁警局的事啊。但是當更加深入地了解他的人生和生活後,何無為心中大體有了點數。
呂正風好奇地說:“小顧啊,當時咱們一起搜過這地方,根本沒什麼發現呀,你是從哪裏找出地圖的?”
顧念恒邊走邊說:“就在他書房抽屜裏的那堆紙張資料裏。”
“不可能啊,那些資料我都搜過呀!當時你也在場不是?”呂正風有幾分疑惑。
這時,蔣玲笑了一聲,說:“我猜,那幅地圖一定不是以地圖的形式出現的,或許……或許是……”
“或許就是一張白紙。”何無為接話道。
顧念恒怔了怔,驚道:“你們怎麼知道的?真是神機妙算啊!沒錯,就是那堆資料中的一張白紙,地圖其實是用隱形墨水畫到紙上的。”
呂正風好奇地問:“那張白紙我也隱約記得,你怎麼知道它就是地圖?”
顧念恒淺淺一笑,說:“我通過犯罪心理和行為心理分析,覺得這老混蛋多半是有強迫症,絕不會允許全是字的資料堆裏出現一張無意義的白紙。”
陸倩笑道:“妙啊!現在顧警長越來越厲害了!”
顧念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可別這麼說,我就是不希望再扮演拖後腿的角色了。”
知恥而後勇,眾人都在心中默默地給他點了個讚。
尤其是呂正風,一直笑著看著他,頗有幾分要收他為徒的意思,顧念恒的內心都要崩潰了。
眾人跟隨顧念恒來到常濟世的書房,書房的桌子邊上圍著一圈警員,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眾人看到桌子上平鋪著一張紙,出乎意料的是,紙上隻有黑白兩種顏色,似乎是簡筆畫。
顧念恒招呼了一聲,讓他們都退下,眾人圍過去,定睛一看,都覺得有幾分奇怪。這張紙上畫著許多大大小小各種形狀的圓圈,圓圈邊上標著一些數字,在紙張一角上還寫著首詩:
洛水悠悠世浮沉,
蕩滎陽城萬馬奔。
血染滔滔屍成骨,
萬載少婦哭亡魂。
呂正風怔了怔,說:“這……這算哪門子地圖啊?這分明是鬼畫符嘛!”
顧念恒笑道:“老呂,其實我一開始也不覺得這是地圖,但是後來一個警員說他兒子正學這個東西,好像叫什麼等高線地圖。老何,你是專家,解釋一下唄。”
陸倩說:“對啊,還有這詩也莫名其妙的,你比較懂曆史,給我們講講吧。”
何無為深吸了一口氣,沉吟道:“這確實是一幅等高線地圖,而且作圖也很標準。結合這首詩,我能大體推測到這幅等高線地形圖應該是描繪的河南嵩山一帶的地形。至於這首詩,從表麵上看,這是一首懷古詩,講述的是……是什麼我也不確定,很可能是春秋中期著名的晉楚兩棠之役,這場戰爭確立了楚莊王的春秋霸業。全詩充滿蒼涼之感,字句間帶有厭戰情緒,文筆一般。我想如果有什麼玄機的話,多半就藏在這首詩裏。玲兒,猜字謎一類的你最厲害,你現在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