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禦書房’的一處走廊處,六王妃拽著襄陽王的衣裳將他往前側拉,邊走邊惱道:“三王爺和五王爺早去看望皇上了,你到現在還憋悶在府裏,你究竟想如何?嫌我們受了冷眼不夠多是嗎?”

六王爺眉宇黜起,似有怒氣,但是卻猥瑣不堪,他甩了袖子往回走,道:“此刻宮裏正亂著,母後也茶飯不思,本王去做什麼,添亂不成?三哥手中有重兵,凡事隻要一聲令下,而我手中有什麼?”,他不過是一個空有其名的虛王罷了。

六王妃惱得不行,幾乎沒有開口怒罵,但卻因為是宮裏,恐來去的宮女聽到,於是上前又拽起六王爺的衣裳,咬牙道:“我說你沒出息,往日,宮裏有誰記得你?現在正當是好時機,你去慰問慰問皇上,去勸慰勸慰太後,或許還有些好處,平日裏你就躲在一處,連個動聽的話都不會說,如今三王、五王、九王都留在京城,最遠的還居住南都,隻有你,被打發到千裏之外的破爛襄陽,如今機會來了,你連安都不請,你,你……”

六王妃被氣得不言語失衡,她好歹也是重臣之女,配得皇子也算是門當戶對,可是她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她一心飛上枝頭,卻活生生的將她嫁給了這個無庸之才,隻有虛名的王爺。六王爺平日裏聽慣了六王妃的諷刺,也不放在心上,隻別扭的道:“說什麼本王都不會去,你若是想得好處,你自己去……”

“龍莫……”六王妃擰眉,俏麗的姿容竟有些扭曲猙獰。

“這是怎麼了?”不遠處,三王妃和五王妃也匆匆的往書房處趕來,一見得六王妃如此,不由得上前。六王妃一見有人來,趕緊鬆了手,忙不迭的將六王爺身上的衣袍整了整,轉首換了一副笑臉,道:“哎喲,兩位姐姐大安,怎麼走得這麼急,莫不是要去給皇上請安?”

三王妃擰了一下眉,望了望六王妃那怪聲怪語的模樣,本不想多理會,於是隻道:“皇上的安哪有咱們去請,隻是太後身子不舒坦,我來找我們王爺,讓他怪去勸慰老佛爺”,五王妃也直點首,現在老佛爺的狀況實另人擔憂,就連皇後都跪求請食了,但是卻……

六王妃眼底閃過精銳的光芒,她忙拉著六王爺步下亭子,走到三王妃麵前,笑道:“正是這話,我正和襄陽王商量著去探望皇上和太後呢,要不同行吧”

三王妃此刻也顧不得什麼,一味的著急起太後的病勢,於是便道:“那趕緊走吧”,說著便偕同五王妃匆匆向書房走去,卻不想還沒走幾步,又遇上正朝此處而來的三王和五王。

六人相遇,三王妃是急得問東問西,在聽得皇上已歇了,才放下大半的心,道:“如此就好,小皇妃原本頗為受寵,如今一下子發生了這樣的禍事,誰不傷心呢?”說著,三王妃的眼又紅了起來,前兒還在一起看戲的人,怎麼轉眼間說薨就薨了,昭告上說,還是暴病,可誰不知道定是那夜出的事才至此的。

五王妃也忍不住心算,執起帕子拭淚,哭道:“姐姐說的是,如今小公主是哭得不可收拾,我們都因太後的事兒慌了手腳,還沒空安慰去呢,如今王爺來,正好去勸勸太後,咱們去看矽兒吧”

三王妃哽咽著點首,與三位王爺及六王妃辭行,匆匆前去的七公主,而三王爺和五王爺則是瞥了一眼滿臉算計的六王妃及猥瑣膽小的六王爺,歎息了一聲,大步向‘坤寧宮’走去。

“你還不走?”六王妃見逮到機會,趕緊揪著六王爺跟上腳步……

‘禦書房’尚書殿——

明黃垂帳前,一身單薄素衣的雯充容麵色略帶憔悴,依身坐在床沿上,呆呆的望著帝王疲倦的睡容,心哀神癡。

她從來都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就亂這充容之位都是因為自己過人的才華被晉封,可是此刻卻沒有想到會入了皇上的眼,可侍病龍榻前,隻是,在聽得帝王夢呢之時的那幾句話,卻另她忍不住眼眶浸紅,落淚不止。

韓太醫站在一旁,見雯月如此,眉宇擰起,垂下了眼神,麵色閃過受傷,最後轉身輕步離開。她,終究是帝王的女人,就算曾經被冷落,也不會改變什麼,而他,隻能在她無助痛苦之時給予幾分溫暖安慰,得到她回眸或偶笑罷了,地位懸殊,綱常所禁,此情,隻能深藏心底。

眾人屏退,雯月望著帝王熟睡,卻依舊黜緊的眉宇,心頭一痛,抬手輕撫,卻不想龍燁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雯月一驚,卻見龍燁睜開了雙眼,呆呆的看著她,氣息伏動,沙啞的聲音帶著疲憊:“別走……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