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見小小言吐不凡,神色鎮定,大有泰山崩雲頂而不亂的仗勢,更是喜愛得不能釋手,又見小小固執,形思謹慎,於是冷哼一聲,負手冷麵,道:“笑話,老朽的醫術已經百年錘煉,如今想教授於爾,你這個小毛丫頭還不領情,哼……”

汗顏,小小挑起眉梢,見那老頭兒說翻臉就翻臉,果然是脾性古怪,於是沉思半晌,即道:“晚輩謝老先生抬愛,若蒙不棄……”

“哈哈哈,不嫌棄,老朽絕對不嫌棄,來來來……”老頭兒一聽小小有意投其門下,立刻換成了笑臉,像個老頑童一樣上前,那張老臉都笑開了花,道:“現在就拜師,現在就拜……”

這……世上哪有如此著急的師父?小小擰了擰眉,忙道:“古來拜師納徒都要焚香,擇清淨之地……。”,小小想拖延時間,但是那老頭卻等不急一般的跳起腳來,道:“不用,不用,天地為證,心誠則已……”

“呃……”小小無語了,但救孤絕為上,所以也猶豫的跪拜在地,誠摯的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罷,額頭點地三叩首。

“哈哈哈,好,好,好”老頭兒開心大笑起來,立刻上前拉起小小,道:“徒兒叫什麼名字?”

“回師父的話,徒兒姓李,名毓蓉,但師傅大可喚我小小,這是我的乳名”小小隨意扯謊,說實在的,她不怎麼喜歡李毓蓉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需要背負的太多複雜。

“李毓蓉?”老頭兒精銳的眸光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但隨即隱去,嗬嗬的笑著,拉起小小的手,便躍下瀑布,落在溪水旁,捋著胡須看了一眼小小的馬匹,竟破天荒的道:“母的?”

“是,母馬溫和”小小有些不解老頭兒為何這麼問,也隨意的回答。

“為何不騎駿馬?”老頭兒哼了哼。

小小擰眉,隨即依舊鎮定的道:“小小是從百裏外的胡鹿部落起程的,那裏的馬匹並不閹割,一律都是女子騎母馬,男子訓烈馬”

“哦,那個地方”老頭兒嗬嗬的笑了兩聲,隨後竟大步向山下走去,便走邊道:“丫頭,你朋友留宿誰家呀?”

小小牽著馬跟隨,在迷霧籠罩的山道上跟隨老頭兒,輕道:“是一對中年夫婦,家有三間茅屋,膝下無子……”

“哦,他家呀”老頭兒點首恩了一聲。隨後,這慢慢夜路,老頭兒與小小一直保持著一問一答,不問則不答的狀態,在一個多時辰後,終於慢悠悠的走進了村落,找到了那戶人家。

風一直坐在門外守著,深秋的寒霧打濕了他的頭發與衣裳,但他一見小小偕同一個體形健壯,行步如風,全身白袍,行為古怪,滿頭滿臉都須白的老頭時,先是一怔,隨即警惕的起身,走到小小身前,冷聲問道:“這是怎麼?落水了?”

這時,小小才發覺自己全身濕透,低首一看,隻見粘稠的衣布冰涼的緊貼在自己的身上,襯出了女子該有的妙曼與風韻,她隻是微微一怔,但卻依舊淡然,輕道:“哦,進山尋找師父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落下小溪了,沒事,我去換件衣裳……”

“師父?”風嗓音提高,對小小的稱呼有些疑惑。

“唉,年輕人,脾氣不要那麼焦躁,你瞧瞧老朽的徒兒,遇事鎮定,脾性溫和,再瞧瞧你……”老頭兒一聽風的聲音有些大,立刻表示出不滿,扭過頭就是一陣批評,不過在看到風身體健壯,相貌堂堂,竟有幾分英俊之姿時,動了動長得幾乎垂落的須眉,驚訝的走到風的跟前,握拳錘了錘他的胸口,嗬嗬道:“哎呀,不錯啊,很壯……”

風的額頭幾乎立刻出現了幾條黑線,幾乎沒有氣得將這老頭提起來扔回山上去,但是他還沒開口說話,小小便換了一套中原女子的月牙色長衫走出來,輕道:“師父,病人在這兒,還請您把脈觀相”

老頭兒一聽,像聽到什麼有趣兒的事情一般,立刻踏進茅屋,道:“丫頭放心,這事兒,都交給師父了”

“謝師父”小小立刻將他引到孤絕與那苗族女子的床前,抬手捋起孤絕的長袖,輕抬起。

孤絕呼吸微弱,卻神智清晰,他緩緩睜開眼,望著小小與那仙風道骨的老頭兒,手指顫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排斥小小的碰觸。小小擰眉,望了他一眼,識趣的放下他的手,轉身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