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跟隨在身後,望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心頭沉重,不由輕問道:“雲兒就是那位苗族姑娘?那母蠱怎麼會到她身上了?”,起初,在無名老人言說那女子中的是母蠱時,她分外驚詫,如果她沒有記錯龍宇所說的話,那母蠱應該在漢河的樹林中就中在了楚國公主的身上,因為孤絕是駙馬,他要娶的人是楚公主。
孤絕腳步微停了一下,麵色更為沉重,眼底也浸滿了內疚,風也疑惑的慢下腳步,回首望著孤絕對。沉凝片刻,山路間隻聽到細細流水,風吹叢林的沙沙聲,隨即,才響起孤絕沉悶的聲音:“那是回到楚王宮之後的事……”
那一日,他又因蠱蟲犯了心痛之疾,無可忍受,便持劍衝進楚安的禁宮打算與他同歸於盡,但是卻沒有想到撲了空,隻在那宮殿裏看到了一個被鎖在巨大牢籠中的一個苗族少女……
那段回憶,自己至今都不敢去想,他也從來都沒有見過,誰會將一個姿容出眾的女子如同獸畜一般的鎖住,但是在他看到那少女淡漠的眼神與無助神情時,他卻想到當年的自己,那個被自己的父皇和親哥哥關閉在後宮永無天日地牢中的那個連姓氏都更改的孤絕。
她看著他,沉默卻堅強,一雙清透的眸瞳滿是滄桑,那樣的明顯,卻,沒有一絲怯弱與哀傷,隻淡淡的道:“想殺他的人很多,但是都被他殺了,公子相貌不凡,又是中原人士,何以不知留得青山在的道理?”
那一句話,如同青天霹靂,瞬時炸醒了他內心的衝動,但是他卻依舊痛苦,因為每每想到楚安所說的那句話,他就會痛得死去活來,他不願意相信毓兒真的與龍燁相遇了,更不相信她竟已投入他的懷抱。可是,充斥在他耳邊的謠言卻另他徹底崩潰,那些歸來的人說,天朝的貴妃身著薄紗在鼓上起舞,美若天仙,姿色傾城。他們說,天朝的貴妃與胡鹿公主比舞,受得龍燁寵愛,當夜收入營帳……
那一刻,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如此絕望,他願意相信她沒有,因為她淡漠無情,她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動心。可是,他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心死絕望,是啊,她是淡漠無情的,就是因為她無情,所以她不會記得自己,甚至不會在意自己拿命去換她逃離,求她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求她能在心底留他一個小小的位置,永遠記住他。
“我愛的人,已經走了……”當時,他唇邊帶著妖冶的血跡,痛苦的咆哮,恨不能了結自己。他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唯一心愛、珍藏、保護的女人都拋棄了他,他還有什麼,似乎,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從他的容貌與親哥哥難以分辨的時候,在他的親哥哥被冊封為太子的那瞬間,他的世界就注定隻能永遠生存在黑暗中。
“看你的臉色,應該是中了蠱毒……”那少女看著孤絕痛苦得幾乎扭曲的俊容,突然伸出了纖細的素手,扣住他的手腕,為他把脈,片刻後,她神色凝重的道:“難怪你痛得死去活來,都想尋死,你這毒是情蠱,此毒以相思為毒,一般都被女子種在丈夫身上,若是丈夫愛上別的女子,情愈深,則疼痛愈烈”
孤絕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蠱毒,不禁驚詫,但那女子卻鎮定的問道:“莫非你是就銀兒駙馬,大運國天朝的魏王爺?”
“你……認識我?”孤絕咬牙,那撕心錐肺的疼痛已經讓他青筋暴起,他痛苦的癱軟在地,全身顫縮,已經無法在承受下去。孰知,那女子卻緊握他的手,輕道:“我有辦法減輕你的痛楚,隻要你將銀兒引到這裏來……”
聽了這樣的話,孤絕已經沒有了思考的空間,他立刻掙紮起身,咬牙就往外走。不多時,他就抱著被自己打昏迷的楚銀來到了禁宮,而那女子竟拿起匕首在楚銀的手腕上劃下,用苗族的巫術‘引蠱’將蠱蟲引到了自己的身體內……
仰首,孤絕對著天空清冷的明月歎息了一聲,似陷入了掙紮一般,雲兒自為她引蠱之後,就一直昏迷,他為了保護她,便帶她逃離楚王宮,四處求醫,但是所有的大夫看了都直搖首,言之無救,於是他就隻能一直四處奔走,直至逃到了裏楚國最近的胡鹿部落……
“雲兒為了救我,將楚銀體內的母蠱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但卻在那日之後,就一直半昏迷半清醒,於是,我一路奔波,四處求醫,直到在胡鹿部落遇見你們……”孤絕的聲音帶著沙啞,仿佛那是一段自己克製著不想去回憶的悲痛往事,說罷,他回首,深深的凝視著小小,心頭再次抽搐。斂眸,拳頭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