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赤焰接令,隨即轉身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小小微微眯起雙眸,望著這黑夜的猙獰,突然覺得這個計劃,實在過於凶險……

第二日,一個震動天下的消息從漢河邊塞如風一般的刮向華夏的每一個角落,大運國玄武帝龍燁,被暗襲致重傷,生死未卜。

荼毒的烈日下,那原本屹立營地的明黃大帳如同破碎支架一像散倒在地,密密麻麻的白羽黑銅箭射穿了帳內的所有陳設,帝王在楠木案幾上所寫的那蒼勁的‘毓’、‘馭’二字被狂風卷撕成兩截,蕭條的飄落在沙地上,滿桌的酒食到處粘落,一片狼籍。

陣前,站在觀禮台下操練的十萬大軍整整齊而立,個個神色悲痛,在樊一痕神色凝重的宣布了他們英明神武的帝王重傷之時,整個大漠的天空都布滿了愁雲慘霧,但北楚的偷襲與龍燁的重傷,讓十萬忠肝義膽的天朝大軍憤怒。於是漢河城樓上,二十幾具北楚死士的屍體被用一根鐵勾從鄂刺穿頭顱,高懸城牆之上。

白日烈日暴曬,黑夜冰霜寒凍,不過三五日,那二十幾具屍體就開始發出腐爛的腥臭,引來了無數大漠禿鷹,高飛盤旋,烏鴉爭食,沒過多久,就已經變成白骨累累,像風鈴一樣慘白淒慘隨風發出鐺鐺的聲響。

整整五日,漢河邊塞一片烏煙瘴氣。

元帥主帳內,一身青衣的小小依偎在營帳的鐵柱上,輕撩開帳簾,望著高聳城牆上那在正午烈日下晃蕩的二十幾具白骨,擰了擰眉,隨後轉身走到楠木小案旁,執起茶碗喝了一口水。五天了,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北楚與胡鹿,她現在最擔心並不是楚安來襲和龍宇衝動回營,而是京城的皇宮裏,會不會已經鬧得天翻地覆。

正在批閱奏章的龍燁抬眸看了一眼眉宇緊瑣的小下,薄唇帶著幾許笑意,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沉聲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沒有”小小淡淡的回答,有些別扭的與龍燁拉開了一些距離,這五天來,她沒有一天都過得自在,並不是什麼原因,而是龍燁此刻的這張臉和床上躺著,白天裝死,夜裏巡邏的赤焰。

自從五日前龍燁肯許了她的計劃之後,她就沒有一刻舒心,就如現在,眼前這個明明是龍燁,但是那厚厚的易容藥水幾乎將他的麵容毫無瑕疵的變成了赤焰,就算連她這個與他十分……‘親密’的人,都找不出絲毫破綻。而床上躺的那個更是離譜,當真是連呼吸都沒有了。

龍燁笑著湊到小小的耳邊,看著她已經冷了五天的容顏,大手捧起她的臉,眼底滿是戲謔粗促狹,繼續問道:“是麼?但是你已經整整冷落了朕五天了……”

小小瞪著龍燁那張幾乎就是赤焰麵容的臉,真是越看越別扭,立刻甩開他的手,恨恨的咬牙道:“我去看看赤焰怎麼樣,總是這樣用屏息功睡覺也不是辦法”,說著就大步走大床榻前,望著赤焰那張幾乎與龍燁一模一樣的麵容,不禁呼出了一口氣,這五天,她幾乎都有些神經錯亂了。

“毓兒,你不怕朕吃醋麼?”龍燁見小小不理會自己,而每每他想與她親熱的時候,她都會跑到赤焰身邊,更是連夜晚都睡得離他很遠,這另他很不是滋味,雖然易容的麵臉看不出什麼神色,但是他已經氣得牙癢,可身為一國之君,他真的不想在自己手下的麵前丟人,更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跟一個手下爭風吃醋。

小小聽了,心頭又是一陣無奈的哀嚎,她真的不適應對麵龍燁那張陌生的臉,雖然這天來,她已經很努力去適應了。

“我出去透透氣”小小起身,走到一旁的掛著的鎧甲旁,拿起一塊腹甲綁上,這幾日是非常時刻,所以她隻要出營帳都會喬裝成士兵的模樣,一來是想去探聽目前的情況,二來,坐待在這營帳中,她總感覺自己要發瘋。

“我跟你一起出去”龍燁笑著攔住她,活像一個淘氣的孩子,但眼底卻依舊沉穩深邃,赤焰的黑衣很適合他,襯托得他高大壯實,英武非凡。

“你還有成堆的奏折沒批閱,江山社稷最重要”小小含糊的回答,不多時就將盔甲穿在了身上,纖細白皙的素手抱著頭盔就要往外麵走。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已經重傷臥床,還有哪來的精力批閱奏章呢?”龍燁麵色冷下,雖然在假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那烏黑的雙眼卻隱匿著震懾的威嚴,似乎如果小小再拒絕,再不讓他碰,他就要翻臉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小小額前都開始發黑,將頭盔戴上,取下大帳上懸掛的弓箭,往身上一背,冷道:“要跟著出去就帶上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