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小小轉身,竟見龍燁手持弓箭,肩頭上背著一頭巨大的麋鹿,另一隻手上也拖著一隻全身雪白的狼,睜大雙眼,急忙迎上前,接過他手中全身雪白,身型大得出奇的狼,道:“這什麼東西?”

這山野中的狼都成精了麼?居然長得如此彪肥,而且全身的須毛竟都似雪一般的白,若非那外露的兩根尖銳獠牙和死不瞑目的幽綠瞳孔,小小絕對以為這是一隻棕熊。

龍燁將手中的麋鹿扔在了馬背上,麵色冷清,顯然正午的氣還沒消,他提起那隻白色猛獸也扔上了馬匹,道:“這應該是大漠的銀狼,凶悍無比,不過這身皮毛道是好東西,但是卻不知道它為什麼跑進林中追這隻麋鹿,所以我得了空隙”

“大漠銀狼?”那不是傳說中最凶猛殘狠的野獸麼,雖然她沒有真正見過,但是在胡鹿居住時,常聽烏娃說,在大漠與草原上有一種最為罕見的凶獸,平日極少遇見,通常在沙暴中結隊狩獵,所到之處一定會血腥累累,曾在數年之前,胡鹿也曾遇見到過這樣的東西,那年正直旱災,大地幹裂,牛羊沒有足夠的食物和水源導致餓死,而那些凶悍的大漠霸主更是為了與人類爭食都展開一場大屠殺,而當時的草原第一勇士烈,正因為趕走了狼群而得到了最高的擁戴。

“它經常在大漠最凶險的地方藏身,日倦夜出,每次狩獵專挑星月黯淡,沙暴降臨之時”龍燁輕撫著那銀狼全身異樣柔軟的裘毛,隨後翻身上馬,凝視著小小,道:“回營地吧”

小小抬眸望著坐在馬背上,雖然那張麵容已被易容藥水塗抹成了另外一個人,但那雙堅定深邃的眼神卻永恒不變的英挺男子,心頭頓時有些被刺痛,剛才,他究竟是在說這匹銀狼,還是在形容他自己?抿唇,走上前翻身上馬,小小望著龍燁冷然策馬而去的背影,不自覺的捏緊了韁繩,隨後策鞭跟隨……

回到軍營時,太陽已經落人大漠的西邊,殘存的火紅迎接著一輪清明的月,慘淡的懸掛,星辰無光。這夜,似乎又要起大風了……。

如同換班一樣,赤焰起身洗去了麵容上的藥水,換回了自己的衣裳,提著龍燁打回來的兩隻獵物送到隨軍後備,並囑咐小心處理那匹銀狼的皮毛,要剖下整塊。於是待到晚飯時,元帥的營帳中已經多了一張雪白如狐裘一般的銀狼皮毛,鋪設在小小這五日所睡的那張席毯上。

晚飯很豐富,銀狼肉蒸出來的香氣彌漫了整個營地,或許是生於沙漠,所以這肉竟比那麋鹿更為肥美,有嚼頭,小小幾乎吃完了一隻粗壯的前肢。

龍燁看著小小吃得極香,原本硬板的麵容也緩和了下來,執起那柄放在她身旁的鑲寶石匕首,又將一大塊切開,分成幾小塊遞進她麵前的碗中,淡淡的道:“喜歡吃就多吃點”

小小已經吃得半飽,又見龍燁如此大方的將一大塊肉放到自己的麵前,帶著幾分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筷子一挾,又開始有滋有味的吃起來,但吃著,不免掃了幾眼龍燁手中的那把十分好看的匕首,不覺問道:“那不是生鐵所製,卻鋒利輕巧,是什麼動作做的?”在這個年代裏應該沒有鋼之類的東西。

“天外隕石”龍燁停下手中的動作,拿過放置在一旁疊放整齊的白布,慢慢的擦拭那匕首的鋒刃,修長卻長出了一些老繭的手撫上那柄上的豔紅寶石,沉聲道:“這是當年太祖征戰匈奴時,途經在漠北得到了一塊巨隕,那塊隕石十分奇妙,頂端是上好白玉,而中端則色澤鮮明,夜發熒光,而末端,則堅硬如鐵,輕薄似刃,太祖言道是天外奇貨,便命人駕以車馬拖回宮中,令能工巧匠取料,便有了這把匕首”

“這小巧別致之物竟是天外來客,難怪呈現墨色,卻輕巧鋒利”小小不由得感歎,她在第一次看到時,還以為這把匕首是用山中墨石所磨,但手指彈之,卻能發出犀利如風的響聲,綿長悠遠,如銀圓的聲響,但卻又過以清脆,像是能擊之則斷,但偏偏任性極好。

“是啊,當年宮廷工匠取了三十餘斤的墨石,但最終卻隻造成了這麼一把短匕”龍燁輕撫著匕首上的冰冷鋒刃,抬手在一旁的盔甲上唰的磨過,竟漸起了灼鐵一般的火花,那盔甲頓時嚓嚓的斷裂。但那匕首的刃處卻還絲毫未壞,龍燁沉聲一笑,又道:“此物的確神奇,就算是放在火中烤,卻依舊如冰冷寒,像是永遠都暖不了的堅物”,說著,收回鞘內,丟在小小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