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燁淡笑,雖然不能動手動腳了,但是那眼底的曖昧與深情卻還是足以讓小小抓狂,這個男人怎麼能……就連狼狽時,都能顯得如同從容傭懶,不禁沒有絲毫的窘態,卻顯得嫵媚妖冶……想到這兩個詞時,小小怔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尷尬,隨即放開他,起身披上裘襖,恨恨的暗道: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長得比女人還美豔,真是妖孽!

龍燁起身,薄唇上的笑意更濃,他環抱住小小的腰身,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前,笑道:“既然小小不想睡,又舍不得朕,那就陪著朕批閱奏章吧”

“誰說我不想睡了?”小小別扭的動了動身體,推開他起身,氣嘟嘟轉身,如同一隻撒潑的野貓兒一般,繞過屏風轉到了床邊,掀開棉被,將自己裹得密實,閉眸不再理會這個總是樂於調戲她的男人。

龍燁輕步走到床前,緩緩坐下,看著小小微顫的長睫,眼底充斥著寵溺與深沉的情,抬手,想撫摸她的麵容,但是手剛觸到她的肌膚,卻又硬生生的打住,閉眸,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緩緩的在她的額前印下一吻,愛憐的道:“睡吧,吾愛”

小小的心一顫,感覺著龍燁的氣息漸漸遠離,鼻尖一酸,眼睫竟有些濕潤。但龍燁卻似哄一隻不聽話的貓兒一般,輕柔的拍著她的心口,直到,她沉沉睡去。

帝王回朝第二日,煌煌的金鑾殿上,眾人都錯愕的看著那空蕩蕩的雕刻著九龍纏繞的紫玉龍椅,他們英明神武,蓋世無雙的皇上竟沒有早朝……

而整整過了半個時辰後,身黑色長袍,袖口繡著銀鷹的一品帶刀護衛兼黑衣探衛統領的赤焰,一手持著禦賜寶劍,一手捧著帝王聖旨,從容不迫的望著滿朝都瞪大雙眼的官員,簌的抖開聖旨,言之因皇上路途勞頓,龍體欠安,故三日不朝。隨後以政務瑣碎之名,召見張太傅、付太宰與韓太宗等三人。

聖旨一下,朝廷眾臣皆全部傻了眼,一年了,他們整整一年都沒在見到他們的帝王,前半月,更是因為邊關傳來帝王重傷幾乎不治的消息,嚇得這些年邁身老的臣子們幾乎沒有一個個背過氣去,整個帝都城更是愁雲慘霧,一片壓抑,朝廷上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可是現在他們的皇上,大運國天朝最年輕,最為英明的玄武帝在滿朝文武的期盼下,竟大大的擺了一個烏龍,讓他們滿心期待的站在這冰冷的大殿上等了整整半個時辰……

眾多文官都捶胸頓足,但卻依舊接旨四下散去,然,陰險狡猾的國丈大人王左騰卻麵色泛青,他雙眸陰沉,灰褐色,紋繡著仙鶴圖騰的朝服大袖下,拳頭早已握得嚓嚓響,待赤焰宣旨離去之時,卻立刻換了一副麵容,嗬嗬的對張太傅笑道:“老弟啊,昨個兒……你我一同在殿外接駕時,也沒聽你有何事稟奏,怎麼今日皇上獨挑你去‘禦書房’麵聖?”

張太傅是何等人物,其陰險心機決然不在王太師之下,又豈會聽不出國丈大人的弦外之音?於是輕捋已經花白的胡須,溫吞一笑,道:“國丈大人說哪裏話,皇上召見臣,無非是因為副軍師是臣的外甥,那小子幾次忤逆,又不忠孝道,六年前更是在朝堂上打斷皇上的決策,唉……老夫教導無方,想來皇上這次凱旋歸來,要找我這把老骨頭清算清算羅……”

王左騰一聽,自知沒攻破,於是隻點首笑了笑,道:“哪裏,哪裏,賢侄學識淵博,年紀輕輕,卻已在軍中擔任要職,如今,皇上征戰一載,已然凱旋,不過數日,恭親王又將護送五國諸侯前來我朝恭賀,想來太傅大人的外甥,前途無可量也……。”

“哈哈哈哈……”張太傅大笑起來,忙拱手道:“承國丈大人的吉言,小犬若是當真能高升,臣下自當在府中設下家宴,恭候國丈大人……”

“哈哈哈哈……張大人真是客氣,客氣,哈哈哈……”王左騰笑得陰沉,隨後拱手拜別,轉身,毫不掩飾其洶洶氣勢的大步離去。

張大人見國丈離開,麵容上原本的笑意也漸漸斂去,他眉宇微擰,蒼老的手輕捋了捋胡須,神色若有所思。其實今日皇上不朝,實在出呼他的所料,在他的算計中,皇上從來都勤於政務,從不曾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耽誤國家社稷,但是這一次,他卻能感覺到皇上性情在改變,甚至,他所擬草的計劃,正在偏離所設想的軌道。